一缕很淡很淡的香气拂过他的鼻尖儿。
他的唇便空了。
“……”
等那双眸子对上他的了,怀野才惊觉她的五官竟有几分微微的混血感,眼窝略深,不是完全的上扬眼。
眼角一湾潋滟,清清冷冷的,却挺勾人。
他愣了一瞬,她就把从他唇上摘下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了。
那一块儿小小的凹槽很干净,几乎都无使用过的痕迹,看似平日无人在她车上抽烟,或是梁桁同她的感情寡淡,连她的车也不怎么坐。
怀野猜测着。
“怎么了?”他便笑了。
她直视他的眼睛,说:“你要跟我道歉,我怎么不信?”
怀野弯起了唇。
还未等他开口扯谎,她的眼角勾过,不再看他了,嗓音冷下去:“从现在开始,不要在我的车上抽烟或是说话——不然我就给你半路扔下去。”
怀野舌尖儿微顿,“两个都不行?”
“——不行。”
“你要憋死我啊?”怀野彻底气笑。
乔稚晚调出导航,“那我直接抛尸。”
怀野又笑了。
车子发动后她平视前方,再没同他搭腔。
她漂亮的侧颜迎上渐渐沉落的暮色,晚风与头发在耳际缭绕,一双眼眸便更清透动人。
没开一段,他又用手指点导航屏幕。
她警觉地瞪他:“干什么?”
怀野看了她一眼,故意不说话。
他输入另一个同名的地点,于是重新开始规划路线。
乔稚晚疑惑:“……这怎么了?”
他还是不说话。
“我在问你。”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怀野拿出手机,翘起一条腿,打开游戏随意滑动:“地方错了,是五道口那家。”
“……”
乔稚晚自觉有点丢脸,静了静,又冷声开口说:“你能把你的腿放下来吗?”
“为什么?”
“我的座套很贵,你那么穷,应该赔不起。”
怀野很不屑地嘁了一声,别开头:“你好麻烦。”
*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找到了Omini那闪烁着五个光圈儿的字母招牌,乔稚晚停下车,便开门下去,跟不认识他似的。
怀野在车上都坐疲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才听到门响,她已经绕开他,走了。
夏帷等在门口,一眼看到了乔稚晚过来,笑吟吟地招手。
旁边的梁桁也在等她。
二人中午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饭局都有不愉快,梁桁自觉自己失态,夏帷生怕他俩因为昨夜的事情吵架,晚上便分别把他们又凑到了一起。
梁桁酝酿了下,才准备向她道歉自己考虑不周,便见一道高挑的身影跟在她不远。
是怀野。
梁桁的脸色沉下。
怀野背着吉他下了车,也看到梁桁了,便遥遥地朝乔稚晚的背影喊了一声:
“——喂,姐姐。”
乔稚晚下意识顺着身后那声回了下头,还没完全转过去。
身前便掠过一阵轻柔的小风。
他的笑意跟着落下来:“下车那么快,躲我啊。”
乔稚晚蹙了下眉头,好笑极了:“谁躲你?”
怀野一脸不信:“真没有?”
不等她再开口,他便故作出半是认真、半是吊儿郎当模样来,扬高了些许声调,继续对她说:“不过还是谢谢来看我演出,还载我过来。”
乔稚晚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
梁桁的脸色更差了。
怀野说完对她笑了笑,双手一抄口袋,便走了。
夏帷见到他了,有点儿嗔怪地同他打了招呼:“怀野,你都多久不演出了?——过来,姐姐摸摸头。”
怀野便配合地微微躬了身:“昨晚在愚人瓦舍演,是姐姐没来。”
“昨晚我有事儿嘛,”夏帷揉着他一头干净清爽头发,“你也不提前跟我说,发微信也不回。”
“最近有点忙。”
夏帷说:“今晚我回自己家,没地方住再给我打电话啊。”
“好,”怀野乖巧点头,“我要去准备了哦姐姐。”
“加油!等会儿安可的时候提前给你点酒——”
他微笑:“没问题。”
怀野进去了,还侧眸过来,对后面的乔稚晚挥了挥手。
昨夜那个血腥萝莉又换了身挺扎眼的红色皮裙,头发喷了五颜六色的染发剂,一行背着吉他贝斯各种乐器的人,很快消失在Pub摇晃迷离的灯光之后。
梁桁这下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嘴角抽搐好半天,才从嗓子眼儿里憋出一句:“不是吧你?乔稚晚,你是不是存心用他气我呢——嗯?”
乔稚晚悠悠地一回眸,隐隐地捕捉到,不远处一道闪光灯掠过。
她顿了顿神。
“问你话呢?”梁桁不耐烦了。
乔稚晚故意没让对方察觉自己已经发现了他,轻轻地弯起了红唇,对梁桁报以笑容,主动地挽住了他的臂弯:“没有啊,我这不是来给你道歉了?”
梁桁看了眼她皙白的手腕,“你又糊弄我是吧,下午明明电话不接,发你微信也不回,要不是夏帷今晚叫我来,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分手。”
“没有啊,我早消气了,”乔稚晚瞥他,“难道不是你更想跟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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