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进合上门,去把窗帘拉上,准备睡上一觉解解乏。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沈岁进以为又会是单星回,没想到是薛岑。
薛岑的大嗓门从手机听筒里飘出来:“外面打这么大的雷,你让单总陪着你吧?”
沈岁进整个人像颗柿子一样,软在了床上——床也太舒服了吧?
“干嘛呀?我又不怕打雷,打雷一点儿影响不了我睡得香。”
薛岑一阵语塞,真服了这姑奶奶,她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啊?难怪一直母胎单身这么多年,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你是猪吗你?”薛岑恨不得戳着她的头骂,“这么好的天气,你就准备这么收场?”
沈岁进怀疑自己和她被雷劈到了两个世界,特地从床上跳起来,走去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
这么好的天气,指的是雨下的暗无天日??没病吧她。
沈岁进觉得薛岑是不是在梦里给她打电话啊?她在做梦吧,梦里吹着干燥的海风,头顶的太阳笑开了花。
薛岑哀其不争地“啧”了一声,“让我说你什么好。”
搬出那套恋爱宝典,谆谆教诲:“下雨天,多浪漫的天气啊!在外,挤在一把伞下,或者躲在同一个屋檐下,小手一碰,身体一摩擦,滋滋啦啦爱情的火苗就出来了。在内,天色幽暗,小窗帘一拉,晚上的事儿白天就能办,你说多妙!”
沈岁进红着脸啐她一口:“神经病吧!”
什么晚上的事儿,白天办啊?她才刚谈恋爱,这才到哪儿跟哪儿呢。跟单星回接吻时间长点,她都觉得整个人快承受不过来了。
薛岑越说越有理,甚至运用了激将法讽刺说:“你瞧瞧你,到底是你没救还是我没救?你还是国外长大的呢!别怪姐妹没跟你说啊,感情这事不能拖,该升华的时候就升华。你以为他们男的都吃素?况且这事儿,从生理构造上来说,还是咱们女的更享受,咱们大多数时候可是被服务的主儿。”
薛岑说的沈岁进脸红心跳,她听见手机听筒里传来游一鸣不满的闷哼声,似乎在抗议薛岑的那套服务说。
在男人心里,床上的那套叫征服论,打死不承认那是在精疲力竭地从事服务行业。
薛岑扣着指甲说:“呀,不和你说这么多了,又打雷了,我和游一鸣准备看电影。”
沈岁进倒也放得开了,骂骂咧咧地说:“别是有色电影吧?你俩从北京逃出来,跟放飞自我似的,床压坏了,可是要赔的哈!”
薛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挂断了电话。
屋内安静了下来,沈岁进复又倒在了床上,双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
窗外的雷声和雨声显得有点烦人。
她拿起手机,对着手机屏幕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鬼使神差拨打了那串仅和自己手机号差一个数字的号码。
对方接起了电话,显然刚从睡梦中醒来。
沈岁进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刚刚想留下来的单星回?可真是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啊!她和薛岑才聊了多半会儿的功夫,他居然已经沾着枕头睡着了?
他充满睡意的嗓音有点粗哑,开口问:“怎么了?”
沈岁进负气地说:“我怕打雷。”
单星回皱着眉,轻笑了下。
这语气,怕打雷?雷怕她吧!
“要我过去吗?”温柔地问。
沈岁进声音从鼻腔里细捏着发出来:“嗯。”
才挂电话多久啊,没三十秒吧,她的房间就灌进一股强烈的门风,门被打开了。
房间的窗帘拉上了,沈岁进只留了床头一小盏乳黄色的台灯。
听到他进来的声音,沈岁进突然开始有点心虚。
单星回抱着毯子,直接打着哈欠说:“我在沙发上睡,你安心睡。”
沈岁进心里其实有点失落。剧情跟薛岑说的不太一样,她说男的不是吃素的。但现在她觉得躺在沙发上调整好睡姿,已经像是沉沉睡过去的单星回,可能真特别喜欢吃素,还是就地出家的那种。
可能玩了一下午的冲浪,他累了吧。
沈岁进侧躺着,借着台灯的幽光,看见昏黄的光线,在他的眉骨的下方凹凼进去,又在他隆起的鼻梁上打出一片明亮的高光。光线在他的脸上,好像变魔术一样,仿佛他脸上的五官,都是神奇的光线所幻化出来的,让人有一种不真实感。
“你不睡吗?”他没睁眼,突然开口。
沈岁进差点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他没睡啊?还有,他怎么知道她在看他?
单星回微微挑开一丝眼缝去看床上的沈岁进,肚子里可明白她刚刚一直偷偷看他了。
“我好像睡不着……”沈岁进嘀咕说。明明下午玩的那么累,身体的机能也已经在极度抗议它需要休憩,但神智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一个幽闭的私密空间,和他待在一起,以前也有过啊,怎么这回这么喘不上气呢?小时候她还经常去他的房间一起玩飞行棋和跳珠呢。
沈岁进不明白自己现在怎么了,她觉得身体已经和大脑分了家,并且在自己整个躯体里开始打架。
身体:还不睡呢你,想累死我啊?
大脑:别睡别睡,我的多巴胺在疯狂分泌,太旖旎太快乐了。
大约是见她真入睡困难,单星回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