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进讷讷点头,“哦。”
在沙滩上缓步前行,走到沙滩与海的干湿分解线,停住脚步冲海里大喊:“你们几个游泳的冲浪的,都回来吧——再过一小时就下雨了。”
三位男士齐刷刷地扭头看她,隔着大老远的距离,纷纷比了个OK的手势。
沈岁进在岸边等单星回。
他从海里上来,表情还是生硬的,对她并没有过多的笑容。
单醋精还生气呢。
沈岁进狗腿地想替他扛一会儿冲浪板,讨好地说:“累了吧?我们回去喝饮料。”
单星回把手里的冲浪板一下夹到了腋下,不让她从自己的手中抽走。小短腿儿跟只柯基一样,刚刚看她在沙滩上走就够费劲的了,还想着替他扛冲浪板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肉。
“我自己拿着就行。”
沈岁进见献殷勤无果,又说:“晚上想吃什么?”
单星回的头发被海浪打湿了,刘海前不断有垂落的水珠,差点儿混进眼睛里。他顿住脚步,微蹲了下来,上半身前倾,对沈岁进说:“随便吃,我不挑。帮我用护目镜把刘海都撩上去。”
沈岁进呆愣了一下,看着他突然凑到自己面前的脸,瞳孔都放大了。
“这样?”她把他手里的护目镜摘下来,先套在他的耳朵上,再顺手像把墨镜架在头发间那样,把他额前的刘海用护目镜全撩到脑后去。像是不太满意,又认真地调整了一下护目镜在他头顶的位置,这才满意地摸了摸下巴。
他的额头可真漂亮,发际线整齐又浓密。
单星回唇角扬了扬,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觉得她呆呆的样子真可爱,轻啄了一下她粉红的脸颊。
“干嘛偷亲我?”沈岁进娇羞地抱怨。
单星回:“看你可爱到犯法的份儿上,原谅你了。”
沈岁进:“讨厌。”
单星回:“回去我先冲个澡,身上都是盐腥味儿。你一会儿要不要睡个觉,我们再出去吃晚饭?”他们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了去医院,又玩了一下午,一直到现在都没休息过。
沈岁进说:“好啊,海风吹的我身上黏糊糊的,我也回去冲个澡。一会儿马上下雨,天色暗下来正好睡觉。我去问问薛岑他们,要不要也先休息两个小时再出去吃饭。”
正说着,刚刚还晴空大作的天气,头顶就飘来了一大团的乌云。
三亚的气候,可像孩子的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不过不要紧,别看马上要下雨,但一场短暂的暴雨过后,三亚的高温,两三个小时就能把地面的水汽给蒸发干透。
一行人回到别墅,玩起来的时候不知道,这会儿静下来都累如死狗。
天色说暗就暗,如果没有乌云,这会儿该是晚霞行万里。
沈岁进在浴室里冲刷着身上的汗垢,一如窗外的暴雨淋洗着大地。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单星回什么时候披着浴巾,坐在了房间里的床尾凳上?
沈岁进想起来自己为了一会儿睡觉图舒服,洗完澡套睡裙的时候就没穿胸罩,这会儿撞见单星回,尴尬到脚趾头都在地板上缩了起来。
单星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有声音的那种,把两人四目相对间的暧昧气氛,助燃到顶点。
他把视线别过去,看向窗外如注的暴雨。
“吹风机有吗?我房间的浴室没有。陆威说昨晚你拿去吹头发了,我给你手机打了两通电话你没接。”雨太大了,外面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沈岁进心脏咚咚跳剧烈跳动着,装作镇定地说:“啊,在我这儿呢,我去浴室里给你拿。”
迅速溜进浴室,手忙脚乱地穿上刚刚换下来的脏胸罩。
再次出来的时候,神态自然了点,把吹风机递到他手上。
单星回拿了吹风机,并没有马上走,而是问她:“外面打雷呢,你一个人怕不怕?”
还真应景,他刚说打雷,窗外就劈了一个巨响,闪得天空亮如白昼。
沈岁进才不怕打雷呢,她在夏威夷见过的闪电比这还要恐怖,就砸在人头顶似的,一个雷轰下来,耳朵半天都还有耳鸣。
“不怕。”沈岁进想都没想地说。
单星回被她逗笑了,觉得他的姑娘可真傻,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他还想来一出英雄救美呢。
不情不愿地往外走,“一会儿你要是怕,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我马上过来。”
沈岁进觉得他磨叽,催他:“快去把头发吹干,一会儿要感冒的。”
单星回唇角不被可见地僵硬抽了抽,心里有点不服气。刚刚去跟游一鸣借吹风机,凭什么他可以搂着薛岑,两只咸鱼瘫着,连床都不起来,直接让他自己进房间的浴室找吹风机啊?
他又不是坏人,心里有分寸呢。
其实在心里说这句话的时候,单星回是有几分心虚的。理智有时候很难打败冲动,他还真没见识过自己真正失控的时候。
他不觉得沈岁进穿比基尼有多撩人,甚至令他气血上涌,心里莫名憋着一股无名之火。
但刚刚那样毫无防备穿着吊带睡裙的沈岁进,却该死的性感,让他全身的气血,都不断往下走。
她穿比基尼,对单星回来说没有那么致命的吸引。但她穿着吊带睡裙,身上夹杂着一股从浴室带出来的氤氲水汽,周身仿佛被烟雾缭绕,使她整个人介于清纯与绝对的欲望之间,这种美而不自知的诱惑是最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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