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嘛。”沈岁进卖乖地说。
薛岑走远了,沈岁进去前台抓住班长,递给他一张信用卡,“班长,这是单星回的卡,他闹肚子,上厕所得一会儿,让我先帮他来刷卡。”
班长没多想,算好人均摊下来的账,直接吩咐店员,该刷多少金额。
沈岁进在边上默默听着,八千二,比想象中要少了点,看来今晚自己拦酒,还是有点成效的。
陆威从洗手间回来,看见女同学都走光了,就剩沈岁进一个人在沙发卡座上坐着,一屁股倒在她身边,“沈岁进,你今晚惹到单星回啦?”
沈岁进:“?”
陆威指了指对面,单星回之前坐的位置,说:“我让他去叫你过来喝杯酒,他都没搭理我。我寻思着,我今晚也没惹到他啊,那就是你呗。”
沈岁进皱皱鼻子:“他神经错乱,管他呢,给我买葡萄干儿去了。”
陆威:“哦。那看来没生气啊,生气的话,不该这么听话,还给你跑腿买葡萄干儿。”
两人说着话,单星回推开酒吧的门进来了。
绕过在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单星回径直去了酒吧前台。
他在和班长说话。
远远看着,单星回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沈岁进心里顿时有点慌张。
啊……她帮他解了燃眉之急,可他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高兴呢?
单星回阴着脸回来,见陆威像八爪鱼一样,扒在沈岁进边上,踢了他一脚,喊他起来:“你先回去,我有事。”
顺手把手上买的一袋葡萄干,塞到了沈岁进的怀里。
陆威一点眼色都没有:“别呀,咱们仨,哦,还有薛岑,要不要再去吃点儿什么?”
单星回不耐烦地又踢了他一脚。
陆威叫屈:“你老踢我干嘛!知道你球鞋酷,限量版,但也别这么时不时踢人炫一炫,好贱啊!”
单星回脑袋都快气炸了,陆威还搁这不知死活呢,他不遭殃谁遭殃。
“蠢货,丫儿还不滚,下次游泳,我直接把你从岸上拽到水里啊!旱鸭子笑死个人,我真该把你那怂样儿录下来,发到群上给大家伙儿瞅瞅。”
陆威:“吃错药了吧你!我又没得罪你,老怼我干嘛!”
沈岁进:“威威,惹他的人,不是你,是我。你先回去吧。”
沈岁进心里也郁闷。
明明她做了一件大好事嗳!单星回却这么对她,弄得她简直委屈得想哭了。
而且她马上就要飞瑞士,他打算就以这个态度,来结束她临飞的前的夜晚吗?
陆威总算闹明白了,单星回这臭脾气是冲着谁来的。
张嘴不夹枪带棒的,能把单星回给憋死。
陆威拔腿开溜,临走前吩咐:“你俩别打起来哈,我先溜了。”
“你们怎么还不走?”班长结完账,回来检查位置上,有没有同学遗落下的东西。
“人都散光了……哦,对,你俩家一个方向,都住京大家属院。”
单星回从沙发上坐立了起来,拉过沈岁进的手,牢牢攥在手里,和班长说:“你的卡号我抄了,明天我汇款给你。”
沈岁进竖起耳朵,什么?他要给班长汇款?
沈岁进一下全明白了,他刚刚在前台,和班长磨了一阵儿,原来是要了班长的银行卡号。
所以……他这是,直接跟班长说了,她替他付酒钱这事儿?
班长死死盯着单星回牵着沈岁进的那只手,好像有那么点儿明白过来,眼前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用暧昧又旖旎的目光,打趣说:“你们俩还分这么清呢,行,回头我让酒吧,把沈岁进信用卡的钱退回去。”
单星回撂下一句:“谢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沈岁进往外走。
他走得好快,她一路小跑着,才勉强跟得上他的大步伐。
气喘吁吁地说:“走慢点儿行不?我穿中跟鞋呢!”
单星回拉着她在长街上走,拐进一个灯光昏暗的小巷,终于停了下来。
他把她钳制在自己两手之间,定定地瞪着她,恶狠狠地问:“知道错了吗?”
沈岁进缩了脖子,目光不自觉飘到别处去。
知道什么啊?哪儿错了?还有……他能不能别靠的这么近,连呼吸间,灼热的气息,都喷在了她的脸上。
沈岁进整个人烧得不像话。
单星回拽住她的手,把她逼到墙角上去,贴着墙,低着头,又一次问道:“知道错哪儿了吗?”
这次温柔了点。
沈岁进倔强地说:“不知道。”眼睛依旧不看他。
单星回败下阵来,忽然把脑袋无力地耷拉在她的肩窝里,落寞又寂寥地在她耳边呢喃:“沈岁进,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沈岁进被他突如其来的示弱,惊到连话都说不出。
可感受到他整个人沉在她身上的重量,忽然又觉得好温暖。
虽然这闷热、透不过气的夏夜,用温暖这两个字来形容,是不恰当的。可沈岁进的脑子和直觉,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他陷在她肩窝里的动作,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很温暖,甚至让她,有点儿想轻轻爱抚他的感觉。
原来单星回这只不羁的草原雄狮,也有小猫儿样的时候啊。
“沈岁进,我好怕我这一生,给不了你什么,因为你什么都有。”他自嘲地嗫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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