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乌云散去, 月明星稀的夜空,裴屿舟放下手臂往门口去, 跨过门槛前,他沉声道。
“是。”
而此刻若梨正抱膝蜷缩在床上, 丹颜和丹青在旁边焦急地劝说着:“姑娘,世子此番是为给你报仇,如今京兆尹带人查上门了,你就帮帮世子,先渡过这一关吧。”
“是啊姑娘, 世子他受伤不轻,若被发现定会下狱,到时只能任人宰割了。”
床上的人儿耷拉着眼帘, 神色空茫无力,声音犹带嘶哑:“给不给我报仇都是他的决定,我从未提过, 如今又凭何要为他遮掩。”
“更何况若不是他我已经离开了。”
“你们别再说了, 府上并非只有我一个女子, 我不会去的。”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却无从说起,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
以前她们只以为若梨是有些小性子,如今才发现她真狠下心时,实是油盐不进, 让人无措。
不知听进去多少, 足尖点地, 随意斜靠着屏风的少年意味不明地低笑起来,在两个婢女错愕的目光下若无其事地挥手,让她们退下。
二人悬着的心落了几分,行礼后便熄灭所有烛灯,匆匆离开。
虽然有国公爷在,但出事的毕竟是丞相最为宠爱的儿子,京兆尹两边都不敢得罪,为了不落口舌,只能硬着头皮上门走个过场。
而他们这些下人也不能露半分怯,让人抓着端倪。
若梨能感受到裴屿舟的靠近,纤细的身子下意识往旁边躲,直到抵着墙退无可退。
在床边坐下,他脱了鞋袜,格外潇洒地抬腿上来。
甚至不需要侧眸,裴屿舟结实的臂膀便横在若梨身前,直接将她摁倒,自己也跟着侧躺下来,换受了伤的右胳膊轻轻压着她,扣住她纤柔的肩。
左手背支着脸颊,他半撑起身子,深邃又隐有灼热的目光紧锁住若梨。
除此之外,他却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
明明压着她的结实手臂没用力,可少女就是抬不起身,只有手脚能费力地扑腾,“你不要再轻薄我了……”
到最后,若梨累得不想再动弹,美眸中也氤氲起浅浅泪光,嗓音湿糯,又带着让人心疼,却也莫名想笑的无助。
懒懒地勾起唇角,裴屿舟不以为意地挑眉,语气无赖:“这就叫轻薄?”
说着,少年原本漆黑的瞳孔渐渐有了沸腾之势,他放下手,猝然往前,薄唇贴于若梨柔软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
臂弯下娇小香甜的女孩无意识地战栗,而她白皙的耳朵也变得又红又热,小脸一会儿抬起,一会儿落下往旁边躲,试图避开他无孔不入的灼烈气息。
鼻尖充斥着幽香,靠得太近,引火烧身的裴屿舟难免有了反应,他眸色深暗,再次轻咬住她的耳垂,舌尖点了点,又舍不得松开。
含着她的小耳朵,少年的声音哑得厉害,语气意味深长,也危险:“那更过分的叫什么?”
“登徒子,无赖……”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嫁给你的……”
他这般过分,若梨的身子却不争气地酥软下来,她觉得屈辱,眼眶渐渐红了,却倔强地忍着没有哭。
虽然很想再占点便宜,但又不想真把人欺负哭,裴屿舟便慢悠悠地移开唇瓣,用指腹轻轻蹭去她耳朵上的一点晶莹。
真香,哪哪都是。
没想到有天自己会是这副禽兽做派,少年不觉愧疚,反倒越发兴致盎然。
“不嫁我,你难不成真要给太子做妾?”裴屿舟不知何时便压在若梨上方,粗沉又烫人的呼吸吹拂起她略有凌乱的额发。
抬手将它缠绕在指尖,他神色悠闲。
吸了吸鼻子,压下哽咽,若梨的语气决绝:“我不会牵连太子殿下的,也不会如你所愿。嫁鸡嫁狗都不会嫁你。”
手指停顿,裴屿舟的凤眸危险地半眯起来,松开指尖缠绕的柔软青丝,粗粝的指腹先是在少女嫣红的眼尾流连,又滑过她的面颊,定在她最近总是不听话的嘴巴上。
那片粗糙来回摩/挲并不舒服,但若梨知道躲不开,便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程若梨,你这眼睛是不想好了?”
用拇指和食指不轻不重地将她的小嘴巴捏住,看着它被挤压后绷成一条扁扁直线的可怜样子,裴屿舟笑得玩味,语气悠长。
殊不知,他这句话在若梨心底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原本耷拉着的眼帘瞬间掀开,即使知道看不见,但她依旧试图面向他,两只小手抬起,抱住他固着自己嘴巴的手,摇晃着,想要让他拿开。
原本裴屿舟不想轻易如她所愿。
但垂首对上她仿佛有了点点光亮的眼眸时,他神色凝滞,心突然发紧,泛起了难以言喻的刺痛。
不说不代表她真的已经放弃,并接受目盲这件事。
“给我亲一下,明日就带你出城寻医。”
不忍心再欺负她,裴屿舟松开手,故作漫不经心地道。
他其实前几天就已经告假,原本是打算今晚回来将这事告诉她,结果人险些在眼皮子底下跑走。
气得差点忘了。
闻言,被他压着的若梨别过脸,唇瓣也抿了起来,拒绝之意明明白白。
他若是真心,不管她怎样都一定会带她去,若是假意,那便是无耻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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