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虽是无权,却是时常戴着帷帽伺候在国主身侧的,秦子衿一眼便瞧见了奚荀,如此看来他的考核已经成功了,秦子衿心中为他高兴。
自那日偶然瞧见一眼后,秦子衿便分得清戴着帷帽的究竟是奚言还是奚荀了。
奚荀也是一眼便瞧见了殿中规矩立着的师傅,如今她虽已不是他的师傅,奚荀却还不习惯用其他的称呼,便还是在心中将她称作师傅。
一月未见,师傅学习想必很是辛苦,瞧着倒是比从前他瞧见那次要消瘦许多,奚荀心想。
也不知师傅是否忘记了他,奚荀从小便知,他生得好看,在女尊国任何男子面前,他都是不逊色的,这点娘亲从小便时常告诉他。
所以,自那日他戴着帷帽瞧见了师傅模糊的身影,他便心中一动,原来对她和善的师傅,气度竟是如此不凡。
后来,趁着娘亲不在,他偷偷掀开帷帽瞧了一眼,谁知,师傅竟也瞧着了他,他羞得又慌忙将帷帽放下了。
也幸好那时,他正哭得伤心,师傅倒是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
不然,他一个男子,巴巴地掀起帷帽来,偷着瞧女子成什么体统,若是叫娘亲知晓了,非得对他用家法不可。
他这么多年恪守的礼法,在那种心情下,竟都没了效用,他偏就是想要瞧一眼,然后记在心里。
后来,他又想,娘亲说他生得好看,那师傅瞧见了他,想必日后也不会忘了他罢,他也不只是会哭鼻子呢。
秦子衿哪里知道,她以为的无意,却是奚荀的有意为之呢。
再说这殿上,听闻国主的问话,赵叙白和沈卿清,皆是恭敬等着国主的问题。
国主考这二人的,竟是同一题,这倒是稀奇,想必国主也想知道这文官与武官家的女儿,到底哪个更甚一筹吧。
赵叙白沉吟了一会,便先答了,国主喜欢考察民生题目,赵叙白很是有经验,她这些年皆是呆在乡间颇多,一番话,引经据典,却是将民间百姓的疾苦道了出来,再针砭时弊,提出解决方案。
得了国主一句不错,当真是虎母无犬女的称赞。
沈卿清待赵叙白答完后,便也迫不及待答了,依旧跟上次张贴出来的考卷上是一个风格的文章,秦子衿仔细听着,却发现有句话有些奇怪,略一沉吟,方才想到这沈卿清是说错了一个字。
若是自己想出来的答案,怎会说错字呢,这足以证明,这篇文章,并非是沈卿清自己所作。
这王宫里,也有沈家安排的人。
只是这等细节,国主并没有注意到,只赞道你们二人竟都如此优秀,我竟不知该偏着谁了。
赵叙白与沈卿清皆是作揖连道不敢。
秦子衿是哪位学子?
既然考察二三名,国主便索性将第一名也给考察了,秦子衿忙出列候着。
国主依旧是拿了随身宫女的题目,当场问秦子衿,照旧是一些治国之道,毕竟前三名日后必是女尊国日后要培养的人才,国主也需要考察这几人是否有治国的才能,是不是只会死读书之人。
因为,殿试的题目皆是随心所欲,而不是说从古籍上摘抄一句下来请你当场作赋,国主选的都是些治国与民生方面的问题,有些古籍上更是没有,全是考察的考试之人是否能应变,胸中是否有这方面的思量与抱负。
若是死读书侥幸过关的,是得不到国主一句好的。
秦子衿先前得了奚家主的嘱咐,知晓国主于官员上的喜好,答题时便注意了许多,她本身的答案已是不俗,再得了奚家主的提点,更是得了国主的青眼。
国主听闻,一连赞了三个好字。
一旁的沈卿清自秦子衿答题开始就注意着她,她本以为秦子衿是个识时务的,没想到她竟压根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沈卿清便对着面前监督的考官使了个眼色,还好娘亲想得周到,也备了若是秦子衿不配合该如何的方案。
待其他人都答完后,国主正准备挥手让她们都出去,她也好与考官们商量一番如何抉择。
谁知,当殿的一名考官却跪了下来喊道:国主,臣发觉有人舞弊,国主明察。
国主一听,当即沉了面色,问道:谁?
不知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她的眼前耍花样。
此乃会元,秦子衿,臣瞧见她身上私揣了物件,臣至现在才秉明,也是怕污蔑了她,却于刚刚,臣亲眼瞧见,她将那物件藏在了腰间。
此人说得言辞恳切,好似秦子衿真的作弊了般,这是国主亲自挑的人,国主自是信任她甚于今日才见一面的秦子衿。
当即,国主便怒道:拿下!搜身!
奚荀见状,心中着急,但他知道,若是此时他急急出声,为师傅分辨,反而引国主怀疑,反而是害了师傅。
奚荀在国主身边这些日子,早已不像先前在府中那般自由,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他如今得谨言慎语,心中思虑三遍方能说出口。
还好这些,奚荀都学得不错。
赵叙白瞧了秦子衿一眼,便回了头,是寻常人方一得知,瞧一眼的好奇样子,并不惹人起疑。
而那几名宫人对秦子衿粗鲁地搜遍了全身,什么都没搜到,于是她们又搜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搜到,那为首的宫人才道:回国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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