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清说得肆意,丝毫不管秦子衿陡然沉下来的脸色。
奚荀如白纸般纯粹,不是给沈卿清这么在言语间糟践的。
秦子衿听得火大,陡然推开了面前的茶道:沈小姐的提议我会考虑,在下先告辞了,另外,奚荀此人并非如沈小姐所言那般轻贱,望沈小姐言语间注意些,若是国主听到了,定是不喜沈小姐这样的言论。
想要让沈卿清收敛点,也唯有拿国主压着了。
哦?你也瞧上奚荀了?这么维护他?啧啧啧,可惜了,我们成亲那日定会请你来瞧瞧的。
不过嘛,就凭你,还不配拿国主来压我,你就不怕走不出这道门么?
沈卿清看似答得平静,实则已经氤氲着怒气了,毕竟她很是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她向来很是讨厌与别人用着同样款式的物件。
便是瞧上同样的男子,她也不喜。
瞧上奚荀?
秦子衿心想,怎么可能?
她不过是想到奚荀总是哭鼻子,性子又软,看不惯沈卿清这般诋毁她的学生罢了。
她可没这些成家立业的心思。
嗯,应当是没有的。
如此想了一通,她心下便已豁然,对着沈卿清道:此为闹市口,若是沈小姐想让我走不出这扇门,必是选择偏僻之处,所以在下想必性命是能保全的。何况,在下是回府取个物件,与奚家主言明了,过片刻便回奚府,在下若迟迟未归,想必家主也不会坐视不管,殿试前夕,沈小姐也不想自己惹上麻烦罢?
这话倒是秦子衿胡诌的,她本来就是要回家的,只是沈卿清听了这话却不得不思量了,她先前虽说奚府保不了秦子衿,也不过是讹她,若是真想保,奚府还是能保全的。
故沈卿清倒是没再言语,秦子衿推开门便下去了,她走得飞快,拉过李之遥便重新租了辆车,往家中赶去。
沈卿清的丫鬟瞧见秦子衿下来了,便也没拦着了,毕竟她们也默认是自家小姐让人家下来的。
因着这件意外之事,秦子衿她们自回去后便没出过门,只在殿试那日,才租了辆马车,往宫里赶去。
此次会试共选出了三百贡生,为国主亲自考核,考核的顺序是从后往前,每十人一组,所以秦子衿她们便成了考核的最后一组。
因着是在国主的宫殿外候着,大家也不敢随意走动,皆是躬身站着,只等着叫到自己,除非是方便之类的情急之事,才可通融一二,离开此地片刻。
有些考生这辈子哪里想到还能见到国主啊,想着一会儿便要在国主面前答题,便紧张地双手直抖,而有些则是紧张地时而便要去方便。
这样紧张的情绪,倒是渲染了不少周围的考生,惹得在场频频有考生请示着要去方便,眼瞧着场面略有些混乱,秦子衿无意间感觉自己被撞了一下,好像是急着去方便的哪位学子撞到了她,秦子衿便拍了拍衣襟,也没在意。
她们那组是本次会试的前十名,心态皆是与后面的学子们不同,大家皆是躬身立着,并未有过多的窃窃私语,连身旁看着的官员都满意地微微点头。
毕竟,这里面,可是有两位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官员们对她们这组的关注也比旁组要多上许多。
先前进去的有些学子,自出殿后脸上的神态便能猜想到她们发挥地如何,神采飞扬的便是不错的,甚至是得了国主夸赞的,垂头丧脑乃至痛哭流涕的,便是发挥失常的,或许是得了国主斥责的。
最夸张的是一位学子,竟是由宫人抬出来的,此人竟然当殿吓晕了。
见此情况,倒是让那些心态不稳的学子们更为紧张了些。
秦子衿她们进去前,沈卿清特地走在秦子衿身侧提醒道: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秦子衿则拍了拍沈卿清的肩道:记着呢。
沈卿清嫌恶地将肩膀拍了拍,她可不觉得秦子衿有跟她勾肩搭背的资格,却也在心中嘀咕,明明那日秦子衿还是那副屈辱的模样,怎的今日便如此配合了?
难道是这许多天想通了?
沈卿清想想也是,从来便没有人能对抗她们沈府的权势的,配合的自然好,不配合的便让她们从眼前消失就是。
女尊国国主姓林,瞧着面相倒是和蔼,但是常年身居高位,倒是自带威势,国主倒也不需做出那副惹人害怕的严肃模样,便足够让众人敬畏。
瞧见她们几位进来,便道:我瞧着叙白跟卿清也在这组,便先考察你们俩罢。
赵叙白今日收起了那副风流的模样,也未带折扇,而是穿着一身玄墨色衣衫,趁得她今日瞧着倒是沉稳了许多。
沈卿清身上依旧是上好的料子,只是在国主面前,她身上寻常坠着的那些名贵物件倒是少了许多,只留了国主赏赐的一枚玉佩戴着,沈卿清想必是没这巧思来讨好国主的,想必这是沈将军的手笔。
见着国主,便是沈卿清这么张扬的人,也是收敛了心神,装作一副耐心听题的模样来。
此次考察是国主的贴身宫女将这许多考题,随意拿出一张递给国主,因着考察的人众多,国主也不可能当场便想出三百个考题出来,自是有人提前写好,留着国主到时念出来的。
此次考试,亦有几名考官于殿旁监督着,顺便替国主记录与整理她与学子的对话,方便为国主给考核结果时起一个提示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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