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为什么要拉黑我们?”
辛星清醒:“你受了我的牵连。”
“郭小欣啊!”柯蓼媛长长叹了一口气,“那天你来之前,梦楠说跟她男朋友分手了,你怎么还把她往那儿送呢?我不是告诉你她妈的地址了吗?她这是怪上你了。”
“……”辛星无话可说。不可否认,她当晚一心想确认高加辉的存在,顺势把人送到了范永那里,其实她妈不要她,爸那边还是可以凑合一晚的,但在第一次见面的“好朋友”和逃犯之间,她选择了逃犯。
“她身上有很多伤。”
“你说什么?”
“我在送她回家的时候发现的,肩部,腰部,手臂,可能还有别的部位,都有大面积淤伤。她的手臂上还有刀口。”
柯蓼媛喘息急促:“你是说她受到了家暴?”
辛星道:“除非她对那个男人还有感情,否则我不认为她会怪我。”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怎么知道会碰到逃犯,假如没有逃犯,梦楠岂不是又一次羊入虎口!”
这时候辛星还不太了解家暴是什么,她只是凭经验和最近的学习成果行事。如果说只看到高加辉的名字还不能确定的话,看到许梦楠的伤她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打人违法啊!被打成那样还遮遮掩掩的,定有不可告人之秘。什么人不怕违法?已经违了法的人!她就是这样想的。
“如果没有发现逃犯,我会把她带走。”
“你说什么呢?敢情你送她去就是为了……”
柯蓼媛突然噤声,半晌才道:“郭小欣,你不要告诉我你送梦楠的目的是找逃犯。”
“是。”
“你疯了吗,你又不是警察,又不是卧底,逃犯关你什么事?还是说你是假无业游民,其实另有身份,安全局的?”柯蓼媛开始发挥联想力。
辛星轻笑一声:“别管我为什么找逃犯,我只知道她那个男朋友也是犯罪团伙成员,他现在被控制,许梦楠安全了。她不想见我可以不见,不过就像你说的,希望她以后不要在垃圾堆里捡男人。”
“……这么一说,好像你还算帮了她呢。”
帮谈不上,她的目的就是高加辉。许梦楠干净,就会被放出来,她要是和电信诈骗团伙有瓜葛,谁都帮不了她。
柯蓼媛表示她会换个号码联系许梦楠,联系上了再约见一面,两个人把话说清,多年闺蜜感情不能就这样散了。
辛星不置可否,挂电话前柯蓼媛又道:“对了,就你那个邻居小哥哥啊,人不太好,他要是追你,你得考虑清楚。”
“什么意思?”
“头天加我微信,第二天就把我删了,你知道这是什么人的习惯吗?”
“嗯?”
“海王,喜欢约炮一夜情的海王最爱干这种事儿。”
真巧,辛星这两天正在看《那个海王翻车了》。
拒绝韩子君的不法企图后,他好多日没出现,辛星乐得与他保持距离。每天早起跑步,按时吃饭,晚上努力学习,认真追文,生活从未有过的规律。
警察不召唤的时间里,她在家自行训练体能。手机上搜到很多运动视频,多是减肥和增肌,可她不想要华而不实的肌肉,她要增强的是力量和速度。温饱解决,她有信心练出从前水平。
半跑半走十公里雷打不动,没有专业器械,就找几块石头充当哑铃;上下午做俯卧撑,从两个五个,到十个二十个,再到一口气四十多,用了将近两周;将手掌缠上布条捶墙练耐受力,被梁晓燕抱怨了几次后,她转移到一公里外的小公园,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捶墙砸树的同好者甚多。
辛星每天和几个老大爷抢双杠,难免对话几句,次数一多,她的无意义客套话语言库从“嗯,哦”慢慢增加到“早,您好,吃了,明天见。”打电话也会说“拜拜”了。
运动锻炼是好事,谁也说不出不对来。自那天听过辛星一番内涵无限的话后,郭长海再也不催她吃药了,也不对她的行动做任何限制,只剩下常年坚持的口头关心。然后和老婆儿子旁观着她一天比一天能吃,一天比一天精神,一天比一天红润,体质肉眼可见的变强。
多吃没有令她复胖,但她的脸比一个月前有肉了,皮肤光泽了,身条舒展了,大臂上的肌肉块隐隐可见。
十月初的一天,辛星照例早上五点半出门跑步,惊见说是歇业半月,实际上歇了一个月的六婶包子铺开门了。
卷闸门拉起,烟火气弥漫,硕大的蒸笼摆在方台上,一个摞着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白围裙和护袖,把几个铝合金大桶搬到店门口,上面分别贴了南瓜粥,小米粥和豆浆的字样。
已经有早起的顾客上门,辛星看着蒸笼后的女人手法极快地掀笼夹包,塞进塑料袋里,说:“两个大肉包,拿好。”
果然是大肉包,又圆又白,总有半个手掌大小,比郭长海外卖点过的小笼包可顺眼多了。那人拿到手翻开塑料袋就咬了一口,笑嘻嘻道:“你家再不开门,生意都被后鸦街那家卖包子的抢去了。”
“家里遇到点事嘛。”
“不是有喜事吗?”
烟雾遮掩了女人的神情,她叹了一声:“本来是喜事,现在不好说了。”
那人忙着走,也没多问,辛星更没注意听两人说了什么。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包子,看那人一口咬下,嘴角冒出油花,因为烫而吸溜吸溜的模样,本来不饿的肚子突然就生了馋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