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星沉默。
“对普通人来说,追逃的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为了几万块,你可能要拿出更多时间,体力,金钱,成本太高,得不偿失。”
韩子君扭头看她一眼,“你有这么好的身手,能做的工作很多,想挣钱也太容易了,不如来帮我……”
“我不会帮你做事。”
绿灯,车动,韩子君开过两个路口才问:“为什么?”
因为你专干坏事,最后把自己干进监狱去了,之所以对我感兴趣,还不是想让我帮你干坏事?清晨的霞光多么美丽,平坦的大道多么宽阔,热腾腾的食物多么好吃,崭新的生命多么珍贵,我连抓逃犯都尽量使用了擒拿技巧,不让他们重伤,又怎么会去陪你蹲监狱呢?
“因为我不喜欢你,”辛星道,“我不帮不喜欢的人做事。”
韩子君:意思是喜欢我就会帮我做事了?
第16章 . 说胡话叫你名字 越了解法治社会的意义……
越了解法治社会的意义,越能明白反派处境的“不易”。普天下又不是只有辛星身手好,顾明宣的健身会馆里也有拳师,辛舒然以前的工作单位就是武术学院,专门培养武术人才。可想而知,身怀绝技的人并不罕见,韩子君想雇人做一些需要武力值的事不可能雇不到,但前提是——不违法。
能做正当合法的工作,谁愿意冒着失去自由的风险去挑衅法律?小说前期韩子君搞过什么标底泄露,税务丑闻,舆论攻击,后期还有升级的窃取商业机密,恐吓绑架勒索,唆使他人行凶等等。
他就是想为将来一系列犯罪行为找替死鬼。
知法懂法者不肯与他同流合污,初来乍到的辛星也不肯,虽然刚学了几天规矩还处于摸索状态,可她看过书啊!韩子君身边的喽啰没几个有好下场。
那日辛星回家以后,对彻夜不归的真实原因只字未提,只道去同学家里过了一夜。郭长海见她平平淡淡的样子,一肚子火气发不出咽不下,整整唠叨了一顿早饭。说她不拿自己的病当回事,万一发作再闯出大祸可怎么办,监护人是要负责任的。另外昨天去检查了她的药瓶,发现近半月来,她竟然没有服药,怪不得医生说病情加重了。她这样不听话,监护人心力交瘁,整个家庭都心力交瘁。
辛星喝完米粥,放下勺子,道:“第一,抑郁症患者有民事行为能力,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伤害他人,产后抑郁除外。我打杨天琪的时候神智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报仇,不是发病,这两个概念要分清楚;第二,我二十三岁,是法律上认定的成年公民,作为一个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监护人是不需要,不存在,也不能为我分担任何责任与义务的。”
郭长海的脸色渐渐难看:“你是病人……”
辛星起身,眼神如古井般难测深浅,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的一个同学认识省里著名的精神病学专家,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他给我好好看一看到底有病没病。不过很奇怪,自从我不再服药,感觉心情好多了。”
郭长海的嘴唇微微颤抖,脸上露出一种极力压抑的纠结矛盾,半晌道:“随你。”
当然得随她了,她可是有身份证的成年人!
郭欣的身份证不知塞哪儿去了,派出所那种地方进去就要查验,好在手机相册里有身份证照片。
之后一段时间,辛星成了两个派出所的常客,市局也去过一趟,杨天琪案,高加辉案,各种补证笔录谈话做了一圈。然而杨天琪还在医院赖着不出,而高加辉的悬赏金她也没能拿到。别问,问就是等通知。
如果官方悬赏是这种流程,她真的没法干下去。高加辉纯粹是赶巧了,小本本上还有七八个呢,她的同学不可能都认识通缉犯,一点线索没有,外出狩猎从何狩起?抓到了拖着钱,抓不到也得吃饭,韩子君又说对了,确实得不偿失。
不干悬赏还能干什么呢?
辛星预感郭家吃的有可能都是郭欣的钱,但对于财产问题,她持按兵不动观点。查资料表明,真正会令人动邪念的是房产归属权,而归属权变更,是需要产权人申请签字的。她不能感受郭欣与郭长海之间的父女情,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决定?只有等着,等有人歇了心思或按捺不住先出招,她才能判断该如何安放郭家人的位置。
现在家里管饭,仅仅是管饭而已。这个月郭长海没给她转五千元,大概是想控制她的外出,同时也是对弄丢了那六十万的一种惩罚吧。
她毕竟不是郭欣,不想理直气壮地问郭长海要零花钱。二十三岁的辛星丧尸克星异兽杀手的名号响彻各大安全区,二十三岁的郭欣无业游民要啥有啥,然而还能把自己作出病。
这样的姑娘别说去末世了,就是在这里,也只有被人吃干抹尽的份,有财产,护得住么?只有找到立身之本,才能让自己进可攻退可守啊。
高加辉被抓第四天,柯蓼媛打电话问许梦楠有没有跟她联系,手机打不通,微信被拉黑。辛星也被拉黑了,她发出去“你好”后显示已不是对方好友。
把逃犯的事情告诉柯蓼媛,她在电话里久久沉默了,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看见了逃犯。”
“梦楠不是逃犯。”
“所以她应该已经被放了。”当天警察就说过,只要查清许梦楠不知情或被胁迫,她很快会恢复自由,于是辛星反映了她疑似遭受过暴力行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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