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纵使钱财升了上去,可张儒秀先前积攒的几波力气都用了尽,连日下来弹幕的显示度都淡了许多。她必须要在三日之内再干一些力气活儿,以换取新一波弹幕来。
可如今院里的人都惯着她,更别说去哪儿做什么重活儿了。顺街巷里的人显然不相信张儒秀这般美娇娘能干得了大汉那些铸铁炼铜的事,如此一来,张儒秀便找不到什么机会出力。
正想得出神时,便听得屋外传来敲门声。
“岁岁,是我。”司马光站在门外,道。
张儒秀叫晴末晴连赶紧把这铜板收拾了一番,装在罐里,上面缀一杂物签。
“你俩先出去,在外面候着。”张儒秀对晴末晴连说道。
说罢,晴末晴连便告礼走了出去。
司马光是等女使走远后,才进了屋。
“怎么还穿着官服啊?”张儒秀见司马光一脸憔悴,问道。
“我一进院,没看见你。问了宅老才知,原来你早早就进了屋。来的急,没顾上换。”司马光说罢,走过去,一下便注意到了桌上放着的几个灰罐子,并排摆放着。
“在干什么?”司马光脱了外层的绒毛斗篷,朝张儒秀那方走过去。
司马光显然是对屋里的新物件——几个罐子,感到好奇。搬来凳子坐在张儒秀对面,低头盯着。
张儒秀看着他这般好奇认真的模样,便扯了个慌,道:“不过几个破罐子罢了,我就看了一会儿。”
张儒秀说罢,伸手就想把罐子往怀里览。这一动作刚做出来,司马光就伸手打断,他的手覆于瓦罐之上,示意张儒秀先不要动。
张儒秀这般充满戒备的模样,兴许她自己不清楚,可司马光看在眼里,便只觉好笑。
“怎么了?这罐子里是装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的物件么?”司马光揶揄着说道,却不知他竟无意间将这其中玄机猜了出来。
张儒秀心里一慌,此时要是再做小动作,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所幸由着他去,何况司马光得到她同意之前,绝不会私自揭下标签,打开罐来。
“罐子挺重的,装的都是些我从汴京带来的小物件罢了。不过不常用,也不值几个钱,我就把这些都装到罐子里去了。今日无事,便翻出了这些罐来。”张儒秀松开手,反倒把其中一个罐子推到司马光身前来。
罐里装的不少,罐底被推来时,发出一阵摩擦的声音。
司马光听罢,用了力把那罐子掂了起来,才发现罐子里的物件似是装的很满,对他来说,不是很重。
“原来是这样。”司马光笑道,又把那罐子放到了原位,将那杂物签对准张儒秀那侧。
张儒秀颇为难堪地笑笑,暗自松了口气,随意问道:“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是那些公事都处理完了么?”
“书院的建设工程正如常进行中,不过民风还未开化全来,短期内,成效不大。漕运方面,得幸丈人在上,这方面行的顺。至于旁的方面……”司马光话里有些停顿,似是在细细思考。
张儒秀以为他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便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妨说说。”
司马光知道张儒秀在担心他,便安慰道:“倒是没有太过棘手的事,只是这旁的事太过玄妙,说来话长。”
司马光不说,也是为了保护张儒秀。
“没事,你且说说罢,我都能承受下来的。”
司马光愈是难言,张儒秀愈是想往前去探索。一番拉扯下来,还是司马光先败下阵,告知了这事。
“近日来顺街那些风气,愈发昌盛起来。这种邪术,于我看来,虽是不合理,却也可存在着,只是不能喧宾夺主。如今衙府的令下来,民间风声渐弱,可仍有一些疯言闲语存在,私下质疑衙府的一番作为。顺街那处,是华州的老传统,本不该管,只是如今……”
司马光话里尽是纠结两难,似是真的非要想出个法子一般,来对付那股巫卜风气。
张儒秀一听,好不容易捂热的心又凉了下去。她也不知道司马光难言的事竟会牵扯到她自己,且听司马光这语气,恨不得把顺街众铺一锅端下来,以解多日心头之恨。
“存在即合理,这类术法本就发展不起来,又何必在此方面花费心思呢?百姓去那儿也是花钱买个心安罢了,交易而已,哪里都有。”张儒秀试探地开口,观摩着司马光的反应。
司马光听罢她这话,也是叹了口气:“那一条长街,多少间铺子,又是多少人养家糊口的倚仗。发展出来的风气虽是不少,可也不能随意干涉其中。”
张儒秀心里那崩着的弦稍稍松了下来,问道:“看你描绘的这般真切,难不成你是那处的常客?”
司马光对张儒秀这番问话反应颇大,言语间尽是急切,似是在证明自己绝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衙府里有专门搜集这方面信息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把这些信息集中报到我这儿来,就当是采集民风了。”
张儒秀一听这解释,那根弦又崩了起来。
照司马光所言,衙府里会有专门负责的人去顺街转,这一转,说不定就看到她了呢?
虽然她出门前特意换了一身衣裳,带了面纱,声音也伪装起来,即便如此,张儒秀仍是心乱如麻。
司马光看着张儒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有疑惑,开口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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