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为了自己.....
卫青大声喊完之后,见卫子夫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又觉得不妥,立刻松了钳住她胳膊的手,斟酌着压低声音道:就算是看在阿襄的份上,你也去看看她吧。
阿襄......
卫子夫闭了闭,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绪,很好,卫青,你是真的会抓我的软肋,怪不得这么多年我是跟平阳公主打平的,原来是有你这么个叛徒。
好,要我去看她是吧?再次睁眼,卫子夫的眼中俱是冰冷幽深,拂袖回转,只是狠狠的丢下一句,那你别后悔!
子夫!月皎担心的喊了几声,正准备跟上去,卫青却阻止了她,有些事,还是留给她们两个处理吧。
你们到底在筹谋什么?月皎也有些急了,曹襄那天为什么会突然发病,所有的事情你都准备一直跟我瞒下去吗?
经历了两个孩子的离去,卫青也肉眼可见的沧桑了很多,面对月皎的质问,他却只能答:公主不是故意的。她...她只想在铸币收拢之前,提前知道消息,提醒...一些人。
......这不是上下勾结么?月皎像是不认识卫青一般,呆呆道:卫青啊,你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卫青也不知道平阳公主想的什么,或许这一切从开始走向就错了,他们两个,一步一步越走越深,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多,哪怕此刻呼叫救命,也不会有太多的人信了吧?
......
公主想见我是吧?卫子夫踢了一路的碎片,落落大方的站在了形容憔悴的平阳公主面前,那就磊落些,想知道什么?又要拿什么来换,说吧!
撑开沉重的眼皮,恍然老了十岁般的平阳公主,费力的从丝帛锦被之中把自己揪了出来,累得气喘吁吁。
卫子夫就站在原地看着她,半分搭手的意思都没有。
喘了一会儿,平阳公主才爬到了可以倚靠着的角落,这才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多月未睡好的她,神智有些迷糊,似乎努力在确认卫子夫的真假,半天才想起对方似乎来者不善,还质问了她,悻悻地挪开了自嘲的目光,晃着双手,喷出浓重的酒气,摇摆道:没有...没有...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呵,是没有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卫子夫看着她那副颓废的样子,就来气,继续刺激她,曹襄没了,你把言笑一个人扔在府里,曹宗也不管,就窝在长平侯府里面当你的平阳公主!当你的长平侯夫人!如今随你□□烧,都有人帮忙收拾,也不用管人间俗务,满意了?这是你想要的吧!
阿襄......平阳公主红了眼睛,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不住的点头,好...好,好...好啊...
至于好什么,说话之人也不知道,只是话音未落,平阳公主就把手中的酒瓶狠狠的甩了出去,在高脚香炉旁边碎裂开来,力度甚至大得把香炉撞得左右晃了很久才轰然倒地!
幸好里面早就熄灭了,不然怕是要引起一场火灾。
卫子夫轻笑了一下,劈劈啪啪的用脚拨开一块勉强干净的空地,转身踱了两步,施施然道:孔仅呢...真是托了你的福,这次收拢铸币权,没有得到消息,也没及时给下面的人传递消息,最后被给了钱的官、商和民联手举报,相关证据都已经递上去了,本宫想,这大司农大概又要换人了吧。
相关证据...孔仅做了什么事情,真不真实,平阳公主比卫子夫还要了解,只是她无心去理会这些事情了,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到了一壶酒,继续抱着喝,求你走吧...
现在又要自己走了?卫子夫偏不,哦!对了,也不妨跟公主说一声,虽然官员方面我不好透露,但是最先决定在证言上画手印的是当初卫伉帮过的那村百姓,至于商嘛,他有一个最大的对手,是我的人,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他了。
......平阳公主默了默,求饶又退让般的应答了一句,恭喜皇后。
喜?喜从何来?卫子夫反问她,自己很想知道,到底喜从何来?
喜...醉眼迷蒙的平阳公主打了个酒嗝,眼神淡漠的继续乖乖的回答道:喜...皇后再也不会受我掣肘,喜...人心归拢,少府安稳,有钱有权,呵,哪有不喜之处?
可以了吧?自己够乖顺了,她可以走了么?
卫子夫可没打算这么轻易的走,不是有秘密么,看自己怎么把这秘密逼出来!再具体说说呢?
...卫子夫,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自己能有她过分么?一片真心被她踩在脚下,毫无理由的拒友为敌,一切的理由就是她平阳公主喜欢!不甘居于人下!?
相比这些年自己的焦头烂额,讽刺她几句不行么,两人相比,到底谁更过分?
卫子夫轻提裙角,缓步向前,把散乱缠绕着的器具、帐幔、摆件、果蔬、点心逐一坚实的踩在脚下,踩扁、踩碎、踩成泥,又在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布上面,蹭了蹭弄脏的鞋子。
叮叮当当的终于走到了平阳公主身边,蹲下,凑近看她,认真道:我过分?公主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到底为什么跟我作对,我只好如此揣度于你,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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