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虽然觉得承认并没有什么逃过一劫的可能,但更没有必要掩饰了,微微点头,就又咬紧了牙关,努力忍住自己的颤抖。
岂料梦知却道: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谁下的套给双方递的假消息,谁那么轻易的拐走了孩子置于闹市,不查就不查吧,反正男方那边新婚之后,打算跟那妇人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愿意过多纠缠,花钱赔了医药也就了结了。
景福惊鄂的抬头望过去,男方赔了礼?!
关注点在男方?梦知觉得奇怪,回道:是。虽然看着有些憋屈,但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不是惊讶是,真是便宜她了!像景福这么小的姑娘,就算是讨厌的情绪,顶多也就是情绪而已,可最后几个字被她咬得像是多年的恨意?
梦知有些奇怪,据她的了解,景福家中孝悌和顺,怎么会跟姑姑有这么大的争执?
什么叫便宜她了,这事应该算无妄之灾吧,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耙子歪了,现在会是什么结果?
也是,不是便宜她了,而是觉得原来这世上的道理都是假的。景福抹掉眼角的泪,实现对上梦知的疑惑目光,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迷茫和痛苦,小时候我娘跟我说,要收敛自己的脾气和性格,因为长大之后,是没人包容你的,你要学会为别人着想,这样才能成功。可可为什么?为什么反而是任性,脾气越不好的人,得到了更多人的退让。是,她是失去了不少朋友,但却活得一点不差,为什么?
难道我们变得脾气好,就是为了给脾气差的人让路的吗?
你梦知觉得自己也许来得太贸然了,前因后果并没有捋清楚,也许这中间有很多的隐情尚且没有找出来,我也没办法回答你,只是,依我的习惯,一命才能换一命,谁先动手,谁受罚。
呵呵,眼泪簌簌而下,景福努力吸气,笑着点头,明白了。可明白什么,两人谁也不知道,刚刚的问题,谁都没有答案,所以,大概只是明白了一种新的游戏规则吧!
虽然现在说有些不合适,但梦知还是开口了,下次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椒房殿的名声,无数人盯着,有我就有其他人,长安城里多得是能人。大军出征在外,陛下却不兴以军功换家人平安那套,你,别给皇后惹事。
景福原地沉默许久,低头行礼,没有再含泪抬头去问为什么,而是垂了眼睫,掩下许多个疑惑又了然,只回了一句:奴婢知道了,谢廷尉夫人帮忙。
梦知想伸手安慰安慰她,想想,却还是收回了手,伫立半晌,才回身坐回去,捡起放在桌上的绢扇,悠悠道:不过,你这不问结果,只问心意的习惯,倒是很像皇后。
像皇后
话还没说完,殿门就被推开了,一缕光从两人中间渐渐扩大,一直到照亮了整个屋子,娇俏的声音才在屋内响起。
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卫子夫推门进来,看到梦知在这里坐着,嗔了她一眼,叫我好找!
梦知点点头,往她身后看去:你让月皎先出宫了?
是啊,老规矩嘛卫子夫调皮的歪头,看到坐在一旁的景福情绪有些不对,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一副要哭的样子,是廷尉夫人给你讲判刑之人的故事了?把你给吓到了吧!
梦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摇着扇子笑笑,视线转向景福。小姑娘还算镇定,半含眼泪的用力摇头,努力挤出个笑容来,半掩饰半反驳的回道:其实没有多吓人,就是猝不及防的,我就被惊到了,这么大人了,还胆小到流眼泪,让皇后看出来,实在有些丢人。
看到梦知玩味的眼神,卫子夫摸摸景福的头,宽慰道:别理她,小时候我们都喜欢聊些八卦轶事,偏她喜欢吓人的鬼故事,还非要讲给我们听。如今当了母亲,也是什么吓人讲什么,不过是被孩子追问得圆不了结局,这才被迫换了刑狱之事。你可别往心里去,听听就算了,就当普通故事感慨一下就好。
梦知歪在一旁的屏几上,用扇子随手轻轻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主仆情深有的是时间腻歪,我可是很难请的,家里一堆人等着我回去做饭呢!皇后不分个主次先后嘛!
还没等卫子夫说些什么,景福就不好意思的起身行礼:是奴婢耽误时间了,这就出去,瑕心还等着我去剪东西呢。
哎!看到人飞快的闪出去,卫子夫没叫住人,只好无奈的坐下来,也屈指敲了敲,嗔怪道:看你把人家吓的,这回连茶点都没了,干聊吧!
干聊就干聊吧,次次陪你哄人,我才不愿意多浪费时间在这里呢!
怎么能算是哄人呢?就当听了个故事不也挺好的嘛。
我。。。
卫子夫赶紧打断她,翻来翻去的无非就是怪她怎么护着月皎,凭她怎么想,怎么做,都一贯顺着,然后拉着小锦和梦知两个给她善后。实在是插手太多,也惯得太多,到头来,不过是拽了一堆人陪月皎天马行空。可这些话她也听腻了,哎!你可不能跟小锦一样说我,什么溺爱,那是对孩子说的,月皎可不是我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