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隔多年,平阳公主的语调还是充满了无奈和萧索:后来只能私下解决了,刘陵翁主来跟大姐大闹了一场,自此恩断义绝不再来往,而刘隐见爱慕之心难全,只求了一件事,就是以南宫的封号和亲匈奴。她此生得不到心爱之人,便是能让他的名字陪伴自己也是好的,也相当于嫁了他,毕竟你知道的,公主出嫁后,都以丈夫的侯爵相称,以示琴瑟和鸣。
卫子夫有些感慨:刘隐公主倒是个可怜的痴情之人
呵,可怜的可不止她一个。平阳公主冷哼出声:先帝认为张侯耏申放浪形骸,实在不是稳重可靠之人,恰好南宫侯一往情深,人品贵重,还诚心诚意来求娶我大姐刘阡,先帝甚为满意。就这样,我大姐嫁了儿时好友的心上人,名正言顺的冠了她刘隐最想冠的封号南宫公主,出嫁那天,我亲耳听到刘陵来恭贺我大姐,那样怨毒的语气,我从没听过。
是如今在长安城长袖善舞、聪慧善辩的刘陵翁主吗?卫子夫出席过几次正式的宴席,也见过大名鼎鼎的刘陵翁主,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看着永远都是一副笑嘻嘻的刘陵,也会有那么倔强执拗、不顾一切的时候。
平阳公主的脸色带上些肃杀:自然是她,别看她现在温温柔柔娇媚可爱,发起狠来,可毫不逊色!当时,刘陵翁主对我大姐说:好姐妹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够了,嫁她最想嫁的人,入她最想入的府,封她最想得的号,日后,史书上,为汉牺牲、名垂青史的是南宫公主;幸福美满、富贵双极的也是南宫公主,南宫公主可真是一人享了两人的福气,也不知是是踩在何人的血肉之躯上,才能有如此功勋!
卫子夫有些心悸:这话真是字字诛心,可这事也不是南宫公主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她一定也是伤心难言,有口难辩吧?可当时太后就没插手管过吗?这事怎么能是大姐一个人的错呢?
想起母后,平阳多是叹息更是伤心,如今自己这个婚事恐怕也是都是因为当初大大小小的事情,母后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当初先帝子嗣众多,除了弟弟,母后哪有那么多的心思为女儿争取到什么呢?也就如今才能随心所欲的作主,平阳压下这些想法开口解释:当时梁王得宠,太皇太后和先帝在闹别扭,母后在皇位差点易主的阴影中没缓过来,哪有心情顾这些?
卫子夫心里满是震惊,所以南宫公主这些年才对南宫侯冷冷的,而南宫侯却一直一往情深?
第50章 过往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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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想着这些年的往事,免不了唏嘘几声,才继续讲道:大姐始终放不下这件事,对淮南王一家和刘陵都是心怀愧疚,至于姐夫张坐,她应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吧!尤其是,建元建元二年吧?大姐怀着小衿的时候,匈奴那边传来刘隐香消玉殒的消息,她差点母女俱亡,生产那天姐夫差点疯了,若不是被被曹时拦着叫他别进去打扰医官抢救,他就要扑在姐姐身上了,姐夫蹲在产房外,几乎可以用双目通红和形容疯癫来形容了,字字泣血的开始讲他从年少到现在,是如何倾慕于她的,又是如何怕失去她的。一字一句都极尽真诚深情之重,我才知道姐夫这些年有多少苦闷难言,他又何尝...不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呢?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曲折离奇的故事,卫子夫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生为公主和列侯,在一个不强势的国家里,谁都不比谁好过,年少心动,一动就是一辈子,若没有和亲,就没有生离,更无死别,也不会走到今天这般地步了
平阳扯了扯嘴角,她并不想继续匈奴的话题,这个事情她相信她的弟弟会解决的,平阳继续讲着:也许姐姐当时太疼了,人都没有意识了,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些话吧,小衿生下来后,两人关系一如既往的疏离客气。
卫子夫想起些事情来,心里有些猜测:那如今呢?南宫侯被夺爵不就是因为天呐,不是因为有刘陵翁主的人命官司吗?难道?
刘陵再来京城后,已经不是当年的刘陵了,在长安显贵之人中,左右逢源长袖善舞!对姐姐更是百般的提要求、求办事,姐姐无有不应的。后来曹时生病,我分不出心来,但我觉得若不是刘陵提了一个过分的要求,便是做了什么伤害姐姐的事,才让南宫侯出手阻拦,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
卫子夫无奈的摇摇头,一切已成定局,很难再改了:如今,我能做些什么吗?
平阳舒了一口浊气,往事回忆起来总是能牵动人心底最难过之处的:他们的事牵扯太多,你不必插手,我唯一的担心是刘陵手段不凡,姐姐又心怀歉疚,以后你若能帮忙转圜一二,便是帮我保护大姐了。
卫子夫心中打定主意:这个自然,别说保护南宫公主,我本就义不容辞。就是依公主所言,刘陵翁主心怀鬼胎,在长安淮南王势力会有增无减这一点,我也不会掉以轻心的,一定盯紧了她们的动向。陛下明年要对匈奴动兵,国内必得安稳为上才是,子夫心中有数。
平阳公主伸手摸摸她的头:嗯,你倒是长进不少,内外都看得清,担得住!看来陛下教得不错哦~如今,就差一个小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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