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心中感动,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自己和太后、和陛下的未来相处、不愿意自己有一点点的为难,心中更是难舍:公主,子夫明白,可是你一定要这么快出嫁吗?
母后说得对,也许离开长安,有了新的感情和婚姻,我的心情才会好得快些。如今皇后那边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完全可以应付的,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阿襄交给你,一定要替我多照顾他。
公主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阿襄,只是,你若是不开心,随时回长安小住,如今只有叶葵陪你,我实在是不放心,要不让冉姑姑陪你吧?
平阳公主嗔道:胡说什么?冉姑姑是祖母的人,以后是要出宫养老的,怎么能陪我出嫁呢?
可我不放心你卫子夫心中实在是打鼓,之前太后选定汝阴侯的时候,她并没觉得有何不妥,亲生母亲总不会坑自家女儿吧!当时陛下也说了,好歹是个开国重臣之后,身份不低还是列侯,就顺了母后的意思吧!但是椒房殿的事情一出,她对太后实在有些打鼓,如今又这么着急的启程,卫子夫心中有些不安,公主,你可要我承诺什么?比如未来和离什么的?
平阳公主被逗笑了:我欢欢喜喜的出嫁,你怎么还说上和离的事了?好好好,看你忧心忡忡的那个样子,果然当了母亲就是不一样。嗯...若是,我有一日住得不顺心了,跑回长安来,你能说服陛下让我留下吗?平阳公主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想让卫子夫安心,开个玩笑,可没想到她竟然一语成谶,未来真的好生闹了一番才回到长安过上安稳日子。
卫子夫却是真心真意的,平阳公主留了曹襄一个人在京,独自出发,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封地,肯定有不适应的,万一有不长眼的欺负她,也能随时回来告状,所以斩钉截铁的说:能!子夫保证,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公主姐姐,子夫斗胆叫您一声姐姐,您什么不开心了,随时可以回来,子夫必定在长安扫榻以待!
平阳公主点点头,满意的道:还有月皎、梦知和锦枫,你好好的照应她们三个,自小就是你最稳重了。对了!早日给我生个大侄子,陛下等得,我可着急了!
卫子夫也顾不得她开玩笑的语气,郑重的说:好,公主保重身体,有什么事,随时传信回来,子夫必然办得妥妥当当。
平阳公主沉思了一下,开口道:还有,今日我来主要是因为我大姐的事,还要拜托你!
这倒是把卫子夫弄糊涂了,南宫公主怎么了?前段时间听说南宫侯因罪除爵了,可家学渊源到底不差,未来有机会再封也是有可能的,如今是有什么难事吗?
平阳公主欲言又止,神色有些怪异,吞吞吐吐道:虽然有列侯不能尚主的规矩,他俩应该和离,但是南宫侯哦,如今应该是张坐了,他对我大姐感情真的很深,我姐也不是凉薄之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和离的,只是前几天听说他们两个在闹别扭,这个你别插手,自己的婚姻总要自己想明白的。可是我走之后,她估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而她这些年心里实在是有些苦,我想你有机会还是要多开导她。
开导?公主说不让我插手她们感情之事,又说让我开导南宫公主,这让子夫有些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
平阳公主拉着卫子夫在茶室坐下,示意众人都远远退开,她端起茶杯抿了抿,故事还未开头却先长叹出声,面色犹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卫子夫倒是有些奇怪,以她的观察来说,南宫侯张生对南宫公主一片深情,可今日却听平阳公主说两人在闹别扭,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是平阳公主对姐妹的日常关心罢了。
平阳公主一杯茶下肚,觉得身子暖了暖,这才细细道来:这事还要从之前的和亲说起。我朝与匈奴和亲自古有之,在呵,应该说我朝最后一次和亲的时候,选人的环节出了岔子。
卫子夫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扯到匈奴了?这怎么说?
我大姐年少之时倾慕如今的张侯耏申,一心要下嫁,可那时她偏巧有一玩伴,乃是淮南王庶女,虽自幼失母却被姐姐刘陵翁主喜爱,当作亲妹妹抚养长大,别看刘陵她强势霸道,对这个妹妹却是百般温柔千般照顾,怕在淮南的地界,总有人欺负她,就送到长安来,托我姐姐照顾,还请她帮忙为她的婚事争取一二。
卫子夫仔细回忆了一下,她确实没听说过这个人,开口问:这位翁主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呢?
平阳公主说:那个时候你还小,我都没出嫁呢!叫刘隐,封号南宫。
卫子夫差点咬到舌头:南南宫?这怎么会这样?
平阳公主说:先帝虽然性子温和,但是也很强势,匈奴使人来要公主的时候,选上了刘隐,身份合适容貌合适,哪怕我大姐再怎么争取,儿女私情在家国大事的面前总是不堪一击的。而当时,刘隐心慕南宫侯,南宫侯却倾慕大姐,本就是个复杂难解的局,又遇上和亲这等毫无转圜的事,事情越发难办了。
卫子夫震惊不已,问: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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