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痛哭,有人叹息,有人如释重负,有人垂头丧气。
通判一口气念完了十二个人名,没有司徒夜的名字。
司徒老太紧张得紧紧捏住佛珠,线都快要被她扯断了。
“菩萨保佑,千万不要有夜儿的名字。”
话音刚落,通判念出了最后一个名字:“司徒夜。”
司徒老太身体一晃,歪倒在柳锦柔的身旁。
好在司徒夜早有准备,赶紧拿出薄荷膏在她鼻下擦了一下,司徒老太才悠悠醒来。
“这可怎么办啊……我可怜的夜儿啊……”司徒老太失声痛哭。
太多的期望,在这一刻破灭了,司徒老太心如死灰。
柳锦柔也很难过,可她还是要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司徒老太。
“娘,不要紧的。又不是只有夜儿一个人的卷子被烧了,这事闹得这么大,府衙总归要给个说法的。”
绣娘在旁边泼凉水,“大姐,你也太天真了。又不是烧了一百三十张卷子,才这几张,总不至于让全锦州的考生都陪着他们重考吧。”
柳锦柔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用手捂着嘴,小声啜泣。
司徒夜瞥了眼绣娘,目光冷若冰霜。
绣娘缩了缩头,把兰儿拉到怀里,自己岔开话题,假装不知道司徒夜在瞪她。
这时,有人在旁边幸灾乐祸,“那是,会试三年才一次,为了你们十三个人,让几百个考生重考,玩谁呢!”
第748章你是疯狗,乱咬人
也有同情的,“是你们运气不好,谁的卷子不烧,就烧了你们的。”
更有刻薄的在笑话他们,“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是他们几家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这么倒霉。”
赵福禄在人群中看热闹,看到司徒一家哭丧着脸时,笑得特别得意。
这火就是他放的,他还听从了赵武的意见,烧了其他十二个不相干的人的,这样保证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
司徒夜却不以为然。
他一手搂着柳锦柔的肩,一只手扶着司徒老太,笑道:“奶奶,娘,你们可别忘了,我是今年会试里最年轻的秀才了。就是再等三年,我还是年轻的,怕什么!”
“哟,这话说得,好像你今年一定能考上举人似的!”赵福禄的狗腿立刻嚷嚷起来。
司徒夜认得他,那日赵福禄在客栈堵他时,这个人就在一楼大厅看笑话呢。
司徒夜不屑与人打口水仗,但这个时候,他不能退缩,否则这些小人只会更加欺人太甚。
“曲子牛,你的卷子没被烧掉,不过你的卷子烧了跟没烧一样,都不可能上榜的!”
“至少我没做亏心事,我的卷子没被烧了。”
司徒夜冷冷地扫了眼还站在府衙门口的知府,指着府衙大门说:“听你这话的意思,是知府大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让府衙走水的?”
此话一出,人群一片哗然。
曲子牛吓得差点就要扑到知府脚边去辩解了,他急得脖子都粗了,“你胡说八道!你是疯狗,乱咬人!”
“身为读书人,不说圣贤之道,偏要与无知之人说怪力乱神,你读的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去了!”
司徒夜的声音越来越冷,声量不大,但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就连司徒老太都不哭了,忍不住为自家孙子竖大拇指。
知府认出司徒夜,心想,当年自己给他写的那个英雄出少年,还真是没错。
曲子牛说不过司徒夜,悄悄后退一步,把赵福禄派来的同伙陆百川往前推了一下。
陆百川只得硬着头皮上。
“司徒夜,你的卷子被烧了,心情不好,我们不与你计较。我们都是布衣出身,自是不能与你这等官宦子弟相比。子牛兄是说错了话,可你也不必得礼不饶人,死追着子牛兄不放。”
许多人听到陆百川说司徒夜是官宦子弟,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自古科考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官宦世家的子弟总是有先天的优势,科考胜出者比比皆是,可到底是凭真本事还是其他原因,那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又有人开始小声议论,将柳锦柔与祝不为的关系说得神乎其神。
起初还顾及这是在府衙前,司徒一家都在,声音说得小小的。
可才几个喘气的时间,声音就大了起来,就连知府都听得真真切切。
司徒一家这才赫然发现,原来他们被传得这么不堪。
司徒夜正要质问,知府突然一挥手,说:“其实,卷子被烧了,不是什么大事。监考官们早已看过了各位的试卷,上榜名单也早已出来了,只是没有公布。”
这个消息,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顷刻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知府再次抬起了手,只见一群衙差从府衙里跑了出来,有人拿着维持秩序,有人刷浆糊,有人开始张贴布告。
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十几步,两柱香时间过去了,府衙的告示墙上,整整齐齐地贴着一张大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是上榜名单。
像是在沉睡的狮群里扔了一只狂奔的羚羊,人们又开始骚动起来,争先恐后的挤上前去,要看看自己到底考上了举人没有。
第749章死无对证的第一
司徒夜担心司徒老太会被撞倒,赶紧扶着她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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