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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湛咋舌称奇:“林家在长沙有宅子?”
    袭月被没抓住重点的徐湛噎了一下,仍耐心解释:“林家历代有在长沙读书的子弟。”
    “哦。”徐湛懂了,接着埋头翻书。
    “天书”的催眠效果甚佳,外加挨打是项力气活,徐湛连自己几时睡去的都无知无觉。
    林知望难得休假,醒来时曹氏已经出门去了,处理过徐湛的事方想起来问何明:“太太呢?”
    “太太一早去徐国公府做客了,说五太太和宁少爷大概今天就到,所以中午前一定回来。”何明说。
    林知望点了点头,又问:“湛儿怎么样?”
    何明忧心道:“三少爷轰走了下人,也不知上药了没有。”
    “男孩子,哪有那么娇矜。”林知望自嘲的笑笑,却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只好纡尊降贵去看他一眼。
    徐湛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掀开他的被子,身后一凉,一下子惊醒了。
    耳边响起父亲熟悉的声音:“这是什么?”
    “沈大夫给的药,也没有什么医嘱。”常青回答他。
    林知望手里拿了个小药瓶,打开瓶塞嗅了嗅,决定倒在徐湛伤口上试试。
    徐湛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几句话在喉咙里转了个圈,半晌也不知说哪句好,索性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啪。”林知望扬手便在儿子伤痕累累的臀上拍了一巴掌,疼的徐湛险些滚下床,就听父亲沉声道:“醒了就滚起来。”
    徐湛缩了缩身子,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重新趴好。
    林知望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眼见那些斑驳凸起的檩子血点密密匝匝横在他的臀上,又觉得有些可怜。
    林知望给他上了药,洗了手重新坐回床边,徐湛已经在翻书了。
    “真打算弃文从医了?”林知望环视他扔满床头的“天书”问。
    徐湛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停在第三本中间的一页,这里显然被人撕去了四五页,残留着发黄的不整齐的纸边。前后翻了翻,发现这缺失的几页恰好写在沈迈离开太医院之前,也就是十二年前。他猜想,沈迈毅然决然的离开多半与这几页纸有关,或者说与他遇到的某个病人有关。
    徐湛啪的一声将书阖上,痛苦的扶额说:“爹可认识什么青年俊彦志在医术的可以推荐给沈大夫,好尽快救孩儿脱离苦海。”
    林知望哂笑不语,似嘲笑他虱子多了不痒痒一般。
    “祸也闯了,打也挨了,明天起还去书房读书,荒废了这些日子,不下狠剂量如何补得回来?”
    “后天是除夕。”徐湛小声说。
    “过年就可以不读书了?”林知望忽然严肃起来:“许你在家读书不去国子监,不要得寸进尺。”
    徐湛吓了一跳,心说不让我去国子监还不是怕我闯祸。
    林知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他,迟疑了一阵才开口:“湛儿,喜欢过年吗?”
    说完便自嘲的笑了,谁家孩子不喜欢过年?
    徐湛的眼睛变得空了,回忆道:“外公在的时候,家里的孩子也多,每逢过年总是没大没小的闹上好几天。后来……”
    后来,外公终没熬过他十岁的那个冬天,撒手人寰,居丧的三年间,家中不办庆典,新年也不给亲友贺年,门楣上贴上□□花指的挂签,贴上哀挽行孝的蓝色对联,孩子们也不被允许放肆的笑谈。舅舅服阕后将他留在韫州读书考试,更没了过年的兴致,往往是先生忙于与同僚好亲友往来贺年,他与郭莘躲在屋里喝酒聊天。
    徐湛揉揉半干的头发,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沈大夫给他的是镇痛活血化瘀的良药,果然到下午便能够下床正常行走了,才在五夫人宁氏和林旭宁回府时避免了卧床不起的尴尬。
    宁氏是位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三十多岁年纪,育有一子,身姿依然轻盈绰约,面庞红润光洁如少女,更显靓丽动人。
    林旭宁与徐湛年纪相仿,是林知恒的长子,在岳麓书院读书已有一年多了,继承了林家人高挑的身材,舒眉朗目,眸子清澈通透,属于人见人爱型的帅男孩。
    他一进门,便抱着还未谋面的未满周岁的幼弟逗弄。
    “小平儿,认识哥哥吗?”他将孩子高高举过头顶,逗得平儿咯咯地笑。
    “你真好玩儿,让哥哥看看牙长齐了没有。”他坏笑着去捏平儿的脸蛋,捏了一手口水。
    “林旭宁,”林知望兄弟从门外进来,林知恒黑着脸训斥他,“那是你兄弟,不是小玩意儿,你抱仔细了!”
    林旭宁这才有所收敛,吐了吐舌头将孩子还给乔姨娘。
    徐湛来到花厅时,远行归家的孩子正恭恭敬敬的给长辈们磕头行礼,老太太面色红润,一向端方严肃的父亲也笑吟吟的,龙凤胎围着他二哥长二哥短,屋子里暖如春日,笑语盈喧。
    徐湛心中正良多感慨,就听父亲指了他对旭宁说:“湛儿,你三弟。”
    徐湛不等吩咐,乖觉的向他施礼:“二哥。”
    林旭宁却促狭的说:“三弟,久闻大名。”
    林知恒却在一旁扶额喟叹,这一对凑在一块,想想都令人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宁宁回来了。。
    第87章 谜
    “高了,也胖了。”老太太拉着宁儿笑了说:“湖南的水土真是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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