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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吊坠还在我这里——江简简简(40)
    但现在这一出,何渠晟想不出个所以然。
    李衾没说话,看着何渠晟沉着的脸跟着想了半晌,突然出声提醒道,郑辞和郑国维不是hellip;hellip;还在国外吗?
    何渠晟似乎是被李衾这一语道破了,如果是郑辞与郑国维那郑烨绝对会把遗书交道他们手里,让那两人发表,毕竟美国说到底也是中国管辖范围之外,能抓到人的几率小的可怜。
    何渠晟二话没说跟何耀华去了通电话,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何渠晟猜的没错,郑烨已经把付杰遗书的原稿交出来了,他现在应该在去往警局的路上,而何耀华也在琢磨郑烨的后手会是什么。
    听完何渠晟的分析后,只简单说了句知道后,就让美国那边的人帮忙留意郑辞与郑华辉的动向。
    只是这个时候,远在中国的他们怕是并不知道,此刻郑辞与郑华辉正坐在魏沁的病房内,品着上好的糕点与红茶。
    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相信魏小姐分得清是非,这封信就放在你这里,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魏沁没说话,坐在轮椅上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对于他们说得事情,魏沁不会全信,但对于让自己变成这幅模样的何渠晟,魏沁也绝对不会手软。
    魏沁是笑着回的郑辞的话,只说了两个字,当然。
    郑辞与郑国维对华裔集团其实也没什么好感,两人没呆多久便也先行离开了。
    两人走在纽约的街道上,一时无话。
    VL的资金全部被掏空追不回来,国内集团破产,郑氏从起家到现在,这是最惨的境地。
    而这一切起因都是何英芝与郑烨,以及那过去了二十年多年的事故。
    应了何国维那句话啊,真的是风水轮流转,郑华辉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对着身后的郑辞说,如果郑烨的母亲还活着,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乱子?
    郑辞跟在他身后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知道不可能,只要是商业斗争到最后都是鱼死网破,就算没有何英芝那个□□,结局也都会是这样。
    不是何家亡就是郑氏死。
    郑华辉也似乎知道答案,反倒是转了话题,安家的女儿,你是真的喜欢吗?
    郑辞没吭声,点了点头。
    那就护着她吧,郑烨那小子把我们都耍了,借了小安的手让付杭去见了付杰,郑华辉继续朝前走着,步伐稳健,全然不像一个老者,不知道是有想到了什么,呵呵笑了两声,不过,确实是我儿子,这几年那小子装得太好了。
    郑辞不知道为什么郑华辉会提到安清雅,却还是问了问,爸,我们之后怎么办?要回国吗?还是呆在这边?
    郑华辉一时没答话,反倒出声问了郑辞一个问题,看过《歧路灯》吗?
    郑辞一时答不上来,没应声。
    郑华辉好像也并没有指望他能说出一二,只是淡淡道:走吧,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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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辞与郑华辉回到国内已经是付杭坠河的第三天夜里了,两人连夜去了警局自首,算是给了所有公众一个交代。
    何渠晟一开始看新闻的时候本是不信的,因为郑华辉不是个会束手就擒的人。
    直到李衾打电话过来跟他确定了一次消息。
    所以,付杰的遗书到底在哪?李衾说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大致情况,问道。
    何渠晟没说话,沉默了半晌,在华裔集团那边,不用想了,如果他们能找人帮忙,只能在美国找。现在他们回国自首,无非是想鱼死网破。
    那我们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
    可能除非让我变得跟魏沁一样半身不遂可以考虑一下?何渠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情同李衾开着玩笑。
    你说什么瞎话?上次被他们派来的人赌在停车场的事情是忘了吗?李衾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付杭想想。
    何渠晟听着李衾的话,心底蓦地有些柔软,走到了付杭的床前,一如既往的握着那人的手,轻笑道,知道的,我会好好的,到时候付杭的公关就靠你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何渠晟轻声应了,又同李衾交代了几句话后挂了电话。
    你早些醒吧,起码还能再看看我。何渠晟将付杭的手拉到脸前,在那人的手上落上一个亲吻。
    付杰的遗书肯定是会被败露的,华裔集团会用什么手段何渠晟不清楚,更何况那封遗书里面写了些什么何渠晟也全然不知。
    他已经同何家脱节了关系,所以按道理来说他其实不应该管那个事儿,况且他同付杰鲜少接触,就算那天自己是借着付杰的车祸撞的车,害的魏沁,那其实也或多或少牵扯不到他的头上。
    只是何渠晟还是有些担心罢了,怕郑烨手上还拿着别的证据,尤其是与VL有牵扯的。
    何渠晟在给付杭稳定下来之后,抽过时间去见过一次郑烨,那人在看守所里笑得十分戾气。
    郑烨同他很坦诚,直言就算没有VL他也有办法让郑氏倒台,拖上他们何家不过顺便。
    何渠晟没有同他多说什么,只简单问了他一下打算与想法。
    郑烨说得很含蓄,打着马虎眼子,其实有些事情都是这样的,只能说树大招风,结局马上尘埃落定,你只管顾好自己。
    何渠晟隔着栅栏看这那个人,那人眼底里是抹不尽的憎恶。
    何渠晟看着他,有些后怕,他不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放下恨意说句算了,是不是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离去前,何渠晟都没有回答郑烨什么,甚至都没有告诉他付杭还活着。
    因为没必要,心怀仇恨的人,只要不能自己想开永远都没有救赎。
    第四十二章
    付杭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感觉是一片混沌之中,可又并不像。
    他的面前似是万里秋阳的一带江水,头顶时不时传来几声低沉的鸟鸣。
    他只觉得这样的景色很美,是日出日落的蹉跎气息,也是风近萧瑟原野无垠的山水画卷,他好像天生就属于这种位置,生在这儿长在这儿,他有些不想走了。
    好看吗?身旁突然坐下一个人,付杭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一阵莫名的熟悉。
    好看,付杭直视着面前的秋月春花,并没有细究来人的身份,你一直住在这儿吗?
    来人闻言似乎轻笑了声,不是,我是甩了个人才到这儿的。
    是吗?付杭说得很轻,对那人的事并不好奇,只是算个答复。
    你也是甩了一个人到这儿的,知道吗?那人似乎对付杭很熟悉,说话不紧不慢的,也不看他。
    付杭没答话,只是狐疑的望了那人一眼,似乎是想那人接着说下去。
    你很爱那个人,那人说得很慢,却又转了话题,我以前总跟你说lsquo;文人三境rsquo;,但来到这边的时候我也总在想,这么说到底对不对。
    因为生活本就平庸,文人的那点清高近乎酸气。就像现在这样,我虽然不后悔把自己弄到这儿来,但我挺后悔把我先生弄丢了。
    付杭看不见那人的表情,但是他能听出那段话里传出来的淡淡忧伤。
    你一定很爱你先生。付杭如是回应着,并没有想那文人三境是个什么意思。
    你也很爱你的爱人,那人说着,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走了,回去吧孩子,你不属于这里。如果见到我先生麻烦跟他带句话,就说等他玩够了再来找我,我等他。
    付杭其实想说我根本不认识你爱人,也根本不认识你,可话到嘴边却也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半晌,他似乎隔着那江水看见有人在对岸叫他。
    他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悸动,推着他,朝着那人走去。
    他走过无垠的原野、穿过萧瑟的秋风,在那一泓江水之上走着,踩着微波携着浪,似是梦境似的到了那人身边。
    随后他只听到了鸟兽归群、鱼戏江水的声音,以及那人轻声细语的声音,我向你要一个愿望,愿你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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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杭醒来的时候,是自己坠河的第四天,他觉得脑袋里晕沉沉的,刚才似乎做了个梦又像是没有。
    他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算是给了自己一点时间回想起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的前因后果。
    付杭没想为什么自己身边没有人的影子,只是努力的支撑自己坐了起来。
    他的手里似乎还握着一个东西,是原来挂在何渠晟那辆捷豹上的那个吊坠,付杭没有细究那东西,只是准备伸伸手去够床头旁的紧急按钮。
    只是还没碰到时,就被进入房间的李衾一声惊呼给吓到了。
    终于醒了啊!话还没说完,就扑倒了付杭面前抱住他,然后又蓦地想意识到了什么,伸出了两根手指问道,这是几?
    付杭看着李衾,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表情,甚至没有回答她的话,语气冷冷清清的只是道,叫医生吧。
    李衾笑了笑,收起那副调戏的嘴脸,转身回去叫了医生。
    一系列的检查完之后,付杭重新回到病房里听着医生说着自己的病情。
    还算抢救及时,脾脏原来的被膜下破裂差不多在手术之后基本上就没出血,算是万幸了,如果当时抢救不及时,你就不只是昏睡这么几天了。
    那他头部的伤怎么样?李衾站在一旁出声问道。
    医生说:不严重,颅内没有血块,颅骨也没有破损的情况,算是命大。现在只要好好修养就好,至于贫血症,遗传性没办法根本治愈,调养吧,把急性期过去之后就会好一点的,记得定时吃药。
    付杭朝着医生笑了笑,算是表达感谢,那谢谢医生了。
    不客气。
    后来医生又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就先行离开了,病房内只剩下了李衾与付杭两人。
    付杭倚在床上,看着李衾,偏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符合付杭的风格,只是李衾却似乎在那人身上嗅到了几分悲寂的气息,我们来谈谈吧,关于何渠晟还有你知道的事情?
    李衾在不远处拿了把椅子过来,顺势坐在了付杭对面,不置可否,你想问什么?
    付杭自嘲似的笑了笑,敛下了眸子,关于我的身世,还有何渠晟,以及我的父亲。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现在能说清楚,求个实锤付杭到底还是想知道。
    李衾叹了口气,知道躲不掉这一块儿,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同付杭说了起来。
    李衾知道一切的时间比付杭早不了多少,而且她知道的,郑烨早趁着那天在桥上,都同付杭说得差不多了,唯一没说过的是何渠晟心事以及今后的打算。
    付杭坐在李衾对面只是听着,不说话,不打断,可却仅仅只是沉默也让李衾看出了端倪,她不禁出声问道,你还好吗?
    挺不好的吧,付杭说着顿了顿,理了理身上的病号服,他明明没机会陪着我走一辈子,却还是来招惹我,挺贱的不是?
    李衾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反驳,何渠晟一个人背负着那么些东西走到现在,如果就以感情而言,那人后知后觉确实是个人渣,但是若说对何家,李衾说不出来半个否定词。
    李衾也多多少少知道,何渠晟为何家做得那些,终归也是付杭的。
    那人二十岁知道一切,知道自己从出生到以后都要为付杭铺路,知道自己是何家的祭奠品的时候,李衾不知道那人作何感想,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残害魏沁、掏空VL、将那些挡着何家去路的人一个个的磨灭,如果是放到李衾身上,李衾不敢说自己能比何渠晟做得好,也不敢说自己会轻易放下那种被利用又被抛弃的结局。
    她默了半晌,并没有直面回答付杭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你想过吗?跟他过一辈子?
    付杭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出声问道,他现在人在哪?
    警方带走了,华裔集团发表了付杰的遗书,现在局势一边倒,何家估计也快倒台了,就算不倒想回到从前的地步也不大可能。
    是吗。付杭有气无力的听着李衾的话,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