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花香,有的花不香,各有各的妙处。”
“那你是喜欢香的,还是不香的?”苏夷安轻声问他。
钟琤总觉得他意有所指,直视着他的双眼,忍不住轻捏他耳垂,软软的,有些滚烫。
他哑着声音道:“我喜欢美人花。”
香也好,不香也罢,带着锐利的刺也好,不带也罢。只要是他的花,哪怕换了生长的地方,都是他的花。
苏夷安眨眨眼睛,想要把眼泪憋回去,有些委屈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那怎么可能。”钟琤松开他的耳尖,有些心猿意马。装模作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放荡,“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个刺客,是要来捧杀世子的。”
“你不是王妃请来的刺客吗?今日为何……”苏夷安想问他,为何要帮他?
“随心而行,这就是我。”钟琤在桌前站定,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拿起毛笔,在“钟琤”二字上画了个圈。
“这是我的名字。”钟琤深深地看他一眼,“世子可要记好了。”
苏夷安认真地点头,“好,我记住了。”
他仰起头看钟琤,深呼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还是觉得你做的不对。”
钟琤有些疑惑,“什么不对?”
“就打那个卖饼老父的事情,你做的不对。”他神色认真,手上还做着手势,配合着解释。
钟琤被他可爱到了,看他呆呆地样子就想欺负,故意皱着眉道:“世子是想说,我打的还不够狠?好我知道了,明日我……”
苏夷安“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心情大落大起,他一时脚软,跌到了钟琤怀里,六月雪的花枝随着他的动作剧烈颤动,掉了他一袖子细白的花瓣。
他离钟琤下巴不过半寸远,能感受到钟琤坚定的臂膀,炽热的胸膛,他看见钟琤喉结滚动,不由得也吞咽了口水。
苏夷安红着脸,想要挣脱,却被钟琤抱的更紧。
他低下头,靠近他的耳尖,轻声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没想到世子也很懂的样子……”
说罢,侧着脸靠近他的脸颊,追逐着他的呼吸,向他的唇靠近。
明明身子都在颤抖,苏夷安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微微颤动的唇,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钟琤趁这会儿功夫把他瞧了个仔细,心里怜爱之情油然而生,这是他的人。
是他上天入地,都要努力靠近的人。
他太久没有动作,苏夷安像小仓鼠一样,微微睁开眼睛,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他眨着眼睛,把沁出的泪水散开,瞧见了钟琤眼中,一闪而逝的缅怀柔情。
只片刻,钟琤便恢复如常,坏笑着又要靠近去问他,却被苏夷安抵着胸膛推开,轻声道:“不要。”
他果然没再继续,只是用慵懒的语调,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还以为世子很期待。”
苏夷安只是红着脸侧过头,不去看他,“我是想说,该打的不是那个卖饼老父,他虽也有错,可更多的错,在他儿子那里。”
“他不应该背负儿子的错活下去,哪怕是他的亲儿子。”他又正色道,“也是小环提醒了我这一点,她的父母只因她貌丑,便把她卖给人牙子,这便是罔顾人伦。这样的父母,小环没必要为了他们伤心难过,也没必要日后发达还要回去找他们,但也没有必要刻意回去报复,那样又平白生事端。”
“若我是你,我肯定会狠狠把他儿子打到悔改,好让他知道孝敬父母,不去赌博了。”
钟琤看他认真解释的模样,也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就这样的姿势继续问道:“那赌徒若是不改呢?”
“他若不改……嗯……”苏夷安有些犯难,继而一咬牙,奶凶奶凶地说道:“那就赌一次剁他一根手指头!”
“再把他丢到街头让他乞讨,好让他尝尝生活的苦头!”
说到激动处,他还握紧拳头锤钟琤,钟琤哈哈大笑,胸膛都在颤动,双手揽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宠溺道:“世子啊世子,我可能又看错你了。”
也许本来就是他自作多情了,把他所知道的伏兔,当成了所有,却没注意到,他那些小动作背后,让人会心一笑的熟悉小心机。
被突然靠近,苏夷安脸上的红就没退下去过,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所以,你赞同我的想法,是吗?”
钟琤笑着刮他鼻尖,“对,赞同。”
这人怎么这样轻浮!苏夷安快要羞死了,指尖都陷入手心里,掐出一片月牙。
可他又不想推开钟琤,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那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钟琤明知故问,还要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啊。”
他唇线轻薄,靠近苏夷安,对他道:“世子也想试试?”
不是这个!
苏夷安已经对他的轻佻见惯不惯了,嘴巴嘟的像个仓鼠一般,弯曲食指,刮他高挺的鼻梁。
“还给你!可以说正事了。”苏夷安不敢看他,轻声道:“我想学剑,你可以教我吗?”
钟琤被取悦到了,笑的像个大善人一样,“别说这一个要求了,世子就是再多提几个要求,我也一一为你办到。”
“那我还有一个要求。”苏夷安又道,“你可以,去把那个赌徒儿子教训一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