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藤跑出老远后,才敢回头观瞧,见无人追来,擦了擦脸颊上的冷汗松了口气,心中悲痛不已暗自起誓:“若我程藤不报此仇,天诛地灭”。
过了许久后,忍住悲拗收回心神,看了看四周,心想:“如今兄弟身亡我也不知道该投奔何处,当初若不是逞能离开了王爷的身边,不然凭借王爷的身份姓凌的也不敢把我兄弟怎样”想到此处心里后悔不已,叫苦不迭。
他也不知跑了多久,此时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又见此处荒无人烟,没有人家,却见前面好像有间房屋,策马来到门前,见竟是一座破了不能再破的破庙,叹了口气,下得马来,心想:“说不定还要到淮南去找亲家曹松”。
他好容易打了只野兔回到破庙,生了团火架在树枝上烤了起来,回想起当年在程家庄呼风唤雨的风光,如今只能怀念,唏嘘不已,苦叹世事无常,而对凌霄的恨意也是越发的深厚。
正摇头叹息之时,突然听到“嗖”的一声响,此时的程藤早已是惊弓之鸟,着实惊了一跳,忙起身左瞧右看,见除自己外并未发现有人,正要埋怨自己大惊小怪时,他忽然背后吃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张昱原路返回,到了东昌城远远便见到南军在清理战场,料想以程家几人的武功必定不会命丧两军战乱之中,可能是到了其他地方。
见有一条小道便策马走了过去,约有二十来里正要另寻他径再找时,忽见到前方一块枯叶败枝的树林之处,地上似躺着人,走近一瞧正是程树、程根二人。
见二人周身上下早已被鲜血染红,想是已死去多时,瞧二人身上的伤口便猜测定是凌霄所伤。四下寻找并没有见到程藤的尸首,心想:“程二庄主不知是否逃脱了大哥之手”
不见程藤的尸身,他竟暗松了一口气。瞧了瞧程树二人的尸身暗想:“当年虽对我不义,但毕竟收留过我,也有过滴水之恩,如今这般虽是咎由自取但也于心不忍,二人曝尸荒野。”叹了口气挖了两个坑顺手把他们就地埋了。
事罢,拍了拍手掌看了看四周寻思:“想必如今大哥也去泰山给老前辈拜寿去了,我也去瞧瞧,顺便打听妹妹的踪迹”。他知道泰山在泰安方向,定了定神认准方向策马往泰安方向,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近午时也没见有人烟的踪迹,腹中饥饿、口中干渴。
正在心烦意乱时,见前面有户人家走近一瞧是一座村庄,来到一户人家的篱笆前,叩打门环,时间不大走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只见其满头银发,一簇山羊胡,满脸皱纹,身形佝偻,若是细看满手老茧,瞧模样也有六十来岁。
老头见是一名英朗的少年,但却因是陌生人而显得有些紧张的问道:“恁是哪个,有甚事”老头讲的地方话,张昱一时没听明白,过了半晌这才会意,满脸堆笑道:“老人家,我是过路人腹中饥饿想讨碗饭,讨口水喝”
张昱在农庄长大,因为自家是村口头一户人家也碰到一些过路客。今日自己竟学起当年那些过路人不觉有些好笑。老头可能是因为农活做的多了,整天风吹日晒才显得异常的年老,闻得张昱之言,再看其不像是歹人,他心肠也比较热,也是笑道:“小伙子进来吧”
说着让出身子请张昱进屋,边走边道:“小伙子,俺家穷没什么好吃的,就粗茶便饭你就将就着吃吧”说着走进了里屋端出来几个窝窝头,一碗稀粥一壶水放在破旧的桌上。
张昱进屋瞧见屋里的陈设时简略时,便知老头家境窘迫,竟比当年自己家里还穷。除了两条板凳还有一张破烂的桌子,再加上其他的简陋的生活用具竟再无其他,门都是用补丁连补丁的破布搭拉着,屋子里竟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
老头把事物放在桌子上,见张昱不吃,以为张昱嫌弃便道:“小伙子,现在兵荒马乱,好在我们这里没有军马经过,不然现在连窝窝头都没的吃,早啃树皮啦”
老头的话张昱哪里不明白忙站起身道:“老人家,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也是农村的娃,吃这个也都吃习惯了”张昱瞧着面前的窝窝头竟生起一股还念之情。
说着已经拿起粥喝了起来虽然味道有点古怪,但还残留着家乡的味道一口气便喝完了。
张昱边吃边跟老头一阵寒暄,经过一番问话,张昱这才知道这老头跟自己一样也姓张,早年竟是朝廷的官兵,后来却因为上战场时腿被马踩坏了,就被当兵的小头目给了点银子让他回家了。
一直便是孤单一人,张昱也觉得这张老头怪可怜的,眼见快过年了见他这房间简陋,也买不起好东西。能吃的上窝窝头似已是很不错了,说不定这次张昱的到来,把他下顿的饭已经吃掉了。
老头见张昱很是有礼,谈吐不凡觉得张昱必定绝非池中之物,对张昱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将来若是有一番作为必定要为百姓造福”。
张昱点头道:“老人家过誉了,若是将来真如您老所言,必定不忘老人家今日之话”张昱悄悄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出门告别老人就奔东而去。
泰山位于济南府的东南方(泰山在明朝属济南府管辖,后来分化为现在的“泰安”区域)张昱这几日心静如水,他见证了阴险毒辣,生死离别后似是看淡了某些事物。
他路过很多城镇也发现了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这一带的小镇尚未被战事波及,街上的百姓脸上挂着或多、或少和颜悦色的笑意,他看到了叫卖包子的大叔、也看到了提篮卖水果的小贩、更有挥汗淋漓的铁匠和满身赘肉的屠户...对没见过“世面”的张昱来说,实是充满了无数的新鲜感。
他穿过城镇,边走边打听道路,不一日便来到泰山之脚。山脚有个小镇张昱牵着马便进了镇子,发现此地热闹非凡不下于各地州府。两旁商户使人目不暇接,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车水马龙,各种形形*的人物,像张昱这般牵马进镇的人一天数也数不清。
在这个战事频发的年代,此时的泰山之脚却不失为百姓的一片乐土。张昱正打量的四周,心中发起感叹之时,就见前面不远的墙角处似是围了好多人,他好奇心起,来到近前往深处挤去。
只见一名姑娘边哭边擦着眼泪,她穿的衣服显得很是陈旧,虽然补丁不少,但洗的倒也干净,或许是因为洗的次数多了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头发此时乱糟糟的,面色倒很是清秀,很是可爱。
她穿着一双红色的新绣花鞋,绣花鞋上一左一右绣着两只鸳鸯,与她穿在身上的衣服,显得很是不搭,看年纪到也就十五六岁,嘤嘤啼啼,模样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她身旁站着两名男子,瞧穿着似是某个庄上的仆人,年纪均在三十上下,一人忽然伸手去拉姑娘的手腕,那姑娘极不情愿费尽了力气去挣扎,怎么拉那姑娘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而一旁还有一名中年人,对那姑娘指指点点,喋骂不休。
他见两个男仆,连个小姑娘都拉扯不动,骂道:“真是废物”说着话挽起袖子,竟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上前来到身后去抱那姑娘。
姑娘见此便慌张起来,更显惶恐之色,张口露出小虎牙,便冲着那中年男子的手臂上咬了一口,中年男子疼的大叫一声:“哎呦”险些没叫出妈来,手背顿时留下了殷红的血印,他当下如疯狗一般“啪啪”两个巴掌打在姑娘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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