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飞溅之下,晕染开一大团血迹。夏瑾渊强忍疼痛,抽出剑来,哐当落在地上一声脆响。
夏侯菱整个人都有点懵,想爬起来说点什么,双腿亦是一片酸麻,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才清醒过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
夏修轩看两人狼狈情况,只觉得快意非常。说什么当世豪杰,惊才艳绝,如今又如何?也不过为着一个情字,就狼狈成这般模样。
只是如此,又有何用,必为他手下败将罢了。夏修轩冷笑了一声,倾身将那蜡烛吹了,绳子一拽,又将陆萦沁拽了回来。陆萦沁捆得久了,手腕上都勒出几道深深的红痕来。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可惜醒不过来。夏瑾渊看着,愈发心如刀绞起来,竟比自己所受之伤更痛楚些。
他此刻虽痛,却更盼望那所有的伤都在他自己的身上,亦或者被吊着的是他,也好受着,不必为陆萦沁担惊受怕。想归想,做归做,夏修轩把她揽在怀中,眼神十分睥睨,又嘲道:“你以为这般自残,就能解我恨意?妄想,我要你一步一步,亲自走过来。”
夏侯菱闻言,心中一紧,猛然抬头斥道:“夏修轩,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前番言语已是诡计,如今还要得寸进尺。
两军对阵,贵在诚意。你按兵不动,却施如此阴狠伎俩,焉能为帅,为君,你还要不要脸皮了?”
面对夏侯菱一顿痛斥,夏修轩却是八风不动,安定如山,甚至还很有心情,幽幽回道:“什么要不要脸皮,兵者,诡道也。计不怕老,能用就好。你说是不是呢?如你十分不乐意,大可拦着他啊。”
他这话说的好生得意,要不是隔得太远,夏侯菱真有心扑上去咬他一口血肉下来,看看这人心肝是不是黑的,又是否硬如磐石。
可惜事已如此,要他阻止夏瑾渊,又实在是万分心痛,左右为难。因此夏侯菱也有些不知所措,转过头来望了夏瑾渊一眼。
夏瑾渊只对他微微一笑,看起来很有点虚弱,神色却是镇定:“你既然是我的兄弟,这次就不会拦着我。”
夏侯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有一小会儿,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将剑捡起来,擦干净血,又塞回夏瑾渊手上,珍之又重道:“你慢慢走,我会好好看顾着。若是他再行什么不轨之举,我便冲上去。萦沁已出了事,我不能让你再出事。”
夏瑾渊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只笑一声道:“兄弟,谢了。”
夏侯菱看着他的背影,几欲落泪,又想起三军之前,实在是不合适,只得忍了,人却站了起来,一手按剑,紧紧地盯住了前方。
夏瑾渊走的极慢,几乎一步一个血脚印,他方才对自己下手极狠,这下便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来。夏侯菱犹豫了几番,仍不能任性随他上前,只将剑柄攥得死紧,几乎咯吱咯吱作响。
夏修轩一脚踏地,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堪称惨烈的情况,心里却如同一块冷酷的坚冰,毫无任何波动。甚至还觉出一二分的无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