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林大夫,丰穆让春夏跟着他回去拿药膏,却对白氏道:“等下春夏拿了药回来,姨娘你别用,我重新找人替你看看。”
白氏愣了一下:“你给了他这么多钱,不用他的药,那岂不是可惜了?”
丰穆摇摇头:“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总不能让他害了姨娘你。”
“你既然知道他要害我,为什么还要请他来,还要给他钱?”
白氏自然不懂这些,她虽然身在相府,但是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任何宅斗,根本单纯的像是一只小白兔,而且也从来不敢为自己争取什么。
若不是丰穆穿越过来,只怕她如今还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丰穆实在是无奈的很,她只觉得这世上所有的女人若像白氏这样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不论如何,她要教白氏知道,人人平等,无高低贵贱之分。等死后一样是一罐骨灰罢了。
“姨娘,往后不论我做什么都会告诉你的,我会让你知道应该如何保护自己,不会再让你受到其他人的欺负。”
看着丰穆十分认真的神色,白氏跟着点了点头。
“姨娘,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白氏点了点头,丰穆便让下人去熬了粥,自己则带着优蓝出门。她知道现在她只可以去找许凌帮忙,但是又怕去许凌那里会遇到阮邱凌,到时候怕是不好办事,便让优蓝先去阮家的商铺里打探,确定阮邱凌待在商铺里,才让优蓝去请许凌出来。
不过许凌却并不在府上,原本丰穆以为自己要白跑一趟的时候,却在街口的混沌摊上撞见许凌带着妻儿在吃混沌。
许凌身边坐着一个身量匀称的女子,生得十分俏丽可人,虽然眉间略带忧愁,但眼底却洋溢着出甜蜜的流光。她举止温柔,颦笑之间都是浅浅的动人风情。
她身侧坐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孩子,穿的十分厚实,小小的身体被厚重的大衣将包裹着,脖子上缠着厚厚的围脖,看不清,只露出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
“许先生。”
丰穆走到三人身前去。
见到丰穆,许凌一直觉得有些惊讶,愣了一下道:“丰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罢赶紧站起来向她介绍:“这是内子,这是我的儿子,秋怡。”
“许秋怡?”
丰穆略愣了一下,笑着道:“是个好名字,就是有些女气。”
那孩子往母亲身后缩了一缩,仿佛是有些怕生一般,丰穆也不与他多做接触,只是对许凌道:“我有件事想请许先生帮忙,方才去府上找你不曾找到,所以……”
许凌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我已经不住在阮府上了,怎么丰小姐不记得了吗?”
“不住在阮府?”
丰穆略微有些惊讶,她记得自己答应过许凌要帮他从阮府出来,但是进一步的计划却还没有开始做,这么一来,许凌是如何离开阮府的?
“难道丰小姐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丰穆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我的确是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还在府上。”
“这就奇怪了,”许凌与许夫人对视一眼:“当时楼世子派人来接我们的时候,说是丰小姐的意思,我们现在也住在相府在城郊的别院,难道丰小姐全然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丰穆便完全懂了。
原来是楼炎冥暗中替她做了这些事情,这是为什么他全都没有告诉自己?
“前段日子我家中事情太多,所以忘了这件事儿,许先生这么一提,我这才想起来了,”便又对许夫人道:“不知道夫人在那里住的习不习惯?”
许夫人浅浅一笑:“有什么不习惯的,比我们乡下地方要好多了。多谢丰小姐收留我们,不论丰小姐有什么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相公,我们必然会全力以赴的。”
丰穆这才道:“我姨娘受了点儿伤,身子也不大好,所以我想请许先生到我家中替我姨娘看病。”
她话音刚落,许秋怡在一旁开口:“慈心堂的大夫那么多,为什么丰小姐不找他们,却要找我爹呢?”他一副懵懂可爱的样子,让人心生喜欢。
丰穆看着他笑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你并不明白,不是所有的大夫都像你父亲一样好心,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有很多大夫他们做事只是为了钱,为了钱,什么也都可以做的出来,你父亲救过姐姐的命,所以姐姐相信你父亲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才放心将姐姐的姨娘交到你父亲的手上。”
许秋怡似懂非懂:“姐姐家里很有钱吗?我娘说天子脚下非富即贵,满大街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姐姐的父亲是不是也是个大官呢?”
丰穆笑道:“丞相而已。”
许秋怡颔首:“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姐姐不去找慈心堂的大夫,你是怕他们狮子大开口敲你竹杠!”
丰穆简直笑得合不拢嘴,越看这个孩子越可爱,不由得心中生出一个想法来。却按捺着对他道:“是呀,姐姐的父亲虽然是丞相,但并不算是大富大贵之家,那些大夫以为我家缠万贯,每每向我讨要的医药费都不菲,一两次我也还受得起,次次都这样的话,我哪里出得起这个钱呢。”
“那姐姐你也太可怜了。”他轻轻拉扯许凌的衣角:“爹,你就帮帮姐姐吧,别再让那些糟老头子敲她竹杠了。”
许夫人将许秋怡拉到身后:“你爹爹自由分寸,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嘴,知道吗?”她虽然看似斥责孩子,但眼中却满满是宠溺的意味,仿佛曾经青氏对待丰听兰那般。
“我今日正好有空,不晓得夫人方不方便,若是方便的话,我今日前去也可。”
丰穆道:“便是想请先生今日去的,”她看了一眼许夫人和许秋怡:“也请夫人与公子去我府上坐坐吧,我姨娘最喜欢孩子了,公子这样可爱,她若见了,想必高兴。”
许凌似乎有些迟疑,丰穆便道:“权当去瞧瞧罢了,坏不了规矩,况且我姨娘也是个好客的人。”
原本他还有些迟疑,但经过许夫人的劝说,便应下了丰穆的要求,丰穆便对他道:“那请先生跟我来,”她正欲起身带路,想了想又道:“许先生,我是庶女,你若见了我姨娘,万万不可称她为妇人,她姓白,你叫她白姨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