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上升机会的官员不同,一旦为吏,那么基本上终生都难有再进一步的希望了。
可这对于吴承恩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算身份被降了一阶,可至少人还活着。
“……谢过知府大人。”
吴承恩懵懵懂懂地接过了告身文书,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到现在都没办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不仅没有死,还拿到了新的任命——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这也算是了不得的信号了。
这意味着朝廷已经不会再去追究他的罪责了。
“赶快上任,知道了吗?”
名为张为瑞的差役叮嘱了一句,随后马上转身离开。
看着那些膀大腰圆的汉子们,张为瑞总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邪xing,他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你这个运气真的还可以。”
遥望着差役离去的身影,漆黑的盔甲从屋里走了出来。
“居然没罪……看来你运气来了,那些个绑架犯都是该死的。”
“怎么可能?”
吴承恩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明明杀了那么多……”
“不是说了吗,那些都是绑架犯。”
杜康拍了拍吴承恩的肩膀。
“现在上面已经决定了,你打死绑架犯没多大事。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可是……”
吴承恩迟疑了一下。
“我明明犯下……”
“你犯下什么?想想你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娘。”
按着吴承恩的肩膀,杜康的双眼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你可是你老娘在人世间最后的亲人了,你真的忍心让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吗?”
“我……”
吴承恩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
是了。如果他真的硬要认罪然后伏诛,他老娘又该怎么办呢?又能有几年好活?
更何况眼下朝廷根本就没有定他的罪,甚至还给了他新的职位——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县丞,也比他现在赋闲在家的状态好多了。如此的境遇之下,他又为什么要上赶着去让朝廷砍了他的脑袋?
那样的行为,简直就像白痴一样。
“好吧……”
沉默了半晌,吴承恩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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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同去同去!”
西街的一家酒肆中,名为陈三的泼皮正拍着桌子大喊着。
“吴老爷子走到哪里,咱们就跟到哪里!”
“对对!”“就该这样!”“除了吴老爷子我谁都不认!”
一群满身肌肉的汉子们纷纷应和起来。
“那个……等会。”
就在汉子们兴奋地大呼小叫的时候,却有男人皱起了眉头。
“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咱们也没有路引,也没有什么告身文书,就这么直接跟着吴老爷子去了湖州府的话……官兵会答应吗?”
“呃……”
想到这个严峻的问题,一众汉子们无奈地垂下了头。
确实。没有路引,也没有正当的告身,他们只要离开居住地百里之外就是大罪了。至于跟随吴老爷子去到湖州府长兴县……这却是远超出百里的距离了。
“打他娘的!”
有汉子直接摔碎了手中的酒碗。
“出个门都不行,还让不让人过了!干脆干他娘……”
“打,你怎么打?”
干掉一碗酒,陈三叹了口气。
“就咱们现在这一穷二白的德xing,别说甲胄了,就连正经的刀qiāng棍棒都没有。前段时间在官道上截那些卫所兵丁的时候你们还没长记xing?”
“唔……”
汉子们都说不出话了。
前段时间虽说他们确实打退了那些前来捉拿吴承恩的卫所兵丁,但自身也不知完全没有损伤——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势。这也就是托着身强体壮的福,他们才没有人死亡。
这也让他们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与那些职业兵丁之间的区别。
武器之间的差距,并不是靠强壮的肉体就能抹平的。
“算了,还是先别给吴老爷子添麻烦了。”
有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是别过去了。不然的话……”
“等等,我们还真不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