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案?”
“这……不至于吧。”
吴承恩迟疑了一下。
“我打杀了那刁静斋,已经是造反的罪过了。就算上面再怎么懒政,此等大事也会马上立案的。又怎么会……”
“吴老爷子!吴老爷子!”
有高大的汉子一边大喊着,一边远远地跑了过来。
“吴老爷子!来了!来了!”
“……嗯?”
吴承恩诧异地打量着那个熟悉的人影。
“是孙家哥哥吧,您说什么?什么来了?”
“来了!来了!”
飞奔到吴承恩面前,高大的汉子一边穿着粗气一边解释着。
“官差,来了。”
————————
跟随着几个青壮汉子的指引,名为张为瑞的差役正战战兢兢地行走在梅山县中。
作为宝庆府知府的得力手下,张为瑞对这梅山县如今的情况倒也有些了解——但愈是了解,他便愈发地心惊胆战。
虽然名义上这梅山县还是宝庆府治下,但实际上跟举起反旗也差不多了——自那吴承恩老儿打杀了梅山知县之后,宝庆府不是没有派兵来捉过这贼子,但每一次都被一群舞刀弄qiāng的青壮直接打了出去,一群卫所兵丁居然连梅山县的边都摸不到。
如果说以前只是吴承恩一人反,那么现在简直就是整个梅山县都开始反了。
按照大明一直以来的做法,像这种聚众谋反的行为肯定是要调兵剿灭的——可吴承恩这里情况却又有不同。这吴承恩身上不止有个贡生的功名,在前些年更是做过一任新野知县,严格来说属于官场上的自己人,背后更是能拉出一大堆同门故旧来为他摇旗呐喊。
最难办的就在这个摇旗呐喊上。
在细查了吴承恩犯事的经过之后,那些官场同仁们发现这被打杀的刁静斋居然跨越千里之遥,将吴承恩那远在淮安府的老母亲给拿到了宝庆府来——仅仅只是这一点,那刁静斋就算死了也活该了。先不提刁静斋和吴承恩之间有什么仇怨,要知道大家出来做官,谁没有个父母亲人。要真的连这种下三滥手段都能使用,那谁还能把这官做得安生。
所以这吴承恩打杀那刁静斋非但没错,反而还杀得好。
当然,这种话也就是私下里说说,吴承恩在明面上还是有罪的——可这个罪责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定下来了。定了吴承恩的罪,岂不是说那刁静斋做得是对的,以后遇到官场上的仇家,我对你七十岁的老父下绊子,你冲我八十多的老母下黑手,这官也没法做了。然而不定罪的话,法理上又是完全说不通的。
“所以刁静斋知县是偶然风寒,因病而死的。”
在来梅山县之前,宝庆府知府是这么对张为瑞说的。
“这刁静斋在梅山县为政一方,也算是少有的能吏了。只可惜英年早逝……哎。”
想起知府大人那副强装出来的悲伤样子,张为瑞忍不住撇了撇嘴。
如果能破了这梅山县,拿下吴承恩,想必知府大人肯定就是另一番嘴脸了。
然而这梅山县终究没有破,吴承恩也没有被拿下。再加上有一众官面上的人物为吴承恩作保,这事竟就被这么联手给捂了下来。
至于对吴承恩的处置……
“知府大人有令。”
看着面前这须发皆白的魁梧老者,张为瑞咽了口唾沫,从怀里掏出一份官身文书。
“即日起,吴承恩即为湖州府长兴县县丞,限一月之内赴任,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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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三十二章 路在何方
吴承恩成为县丞,严格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吴承恩之前也只是补过一任知县,撑死也就是个七品的小官,跟正八品的县丞差的并没有那么远。然而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知县再小,好歹也是个官身。至于县丞……这已经沦落到吏员的地步了。
和必须经过吏部和朝廷批准才能成为的官员不同,地方吏员的任命可就宽泛多了——这些基层小官的任免大多都不需要经过吏部又或者朝廷,哪怕只是一介县令也有任免治下吏员的权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