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上古神器跟捡破烂似的堆在一起,齐齐朝那古琴发出养老的快乐邀请——
“哟,又来了个新的。”
“快来快来,秽石灵石管够,还不用打工,不像隔壁那两把蠢剑哈哈哈哈。”
宁扶沅然后指着地上那一堆:“这些都是上古神器,本尊干架赢来的,你不行。”
“你是自己送上门的,被邪魔玷污过,本尊不高兴要。”
古琴:?被邪魔坑害是我的错?
它咬咬牙:“这邪树跟邪魔相伴而生,趁着它现在还没死透,不若,我重新挂上去,你把邪树彻底干死,把我赢回来?”
苟延残喘的邪树:?你礼貌吗?
**
幻境内不过一天,外界已是半月。
看到两人出现在沼泽上,本来蹲守得发困的小狐妖立刻跳起来。
“坊主大人!”
“呜呜,你们终于上来了,我们都快把沼泽掏空了都没看到树顶,还以为……”
“大人不知,这几日,寐坊彻底赢啦!嘿嘿,赢取上古神器指日可待。”
话音未落,她却发现对面两人不太对劲。
等等,坊主的眼睛为什么红得发光?
她徒弟的脸怎么也那么红?
还有这两人不是师徒吗?
为何……坊主的手,咳,在往奇怪的地方探?
嵇无泠托着师尊,艰难往前走,一面要防着师尊彻底扯断他腰带,一面还要防止露出衣袍里的尾巴。
路过小狐狸妖的时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第二十章
嵇无泠在众目睽睽下,引着粘在他身上的师尊,神态淡定地一路出了石穴。
直到离开众人视线,他才声音沙哑地将师尊不安分的手从身后衣袍里拽出来,牢牢抓在身前。
“师尊做何跟那快死的邪树干架?”
不仅干架,还吞了邪树的内丹,果不其然,她再次消化不良,进入那种玄妙的暴躁状态了。
宁扶沅不说话,就拿血色涌动的赤瞳瞪他,表情格外无辜。
看着她这样神情溃散的模样,嵇无泠心脏一软,突然不忍再问了。
直到旁边有人路过,宁扶沅眼神一亮,甩开他,露出尖牙就要飞扑过去。
嵇无泠赶紧抱住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奈地把尾巴放出来,重新塞进她手心里。
“师尊,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那路人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慢悠悠地走了,宁扶沅极其不高兴地目光追随而去,等终于看不见了,才扭头恶狠狠地掐住他蓬松的狐尾。
“哼!”
嵇无泠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他忍着浑身的燥热和收回尾巴的冲动,好脾气地放软音调:“人不好吃的,先回去,回去入歧给师尊做好吃的,行不行?”
宁扶沅赤眸在眼底转动,下意识舔了舔牙尖,很快又拧起眉:“放肆!竟敢暗算本尊。”
她这次失智比上次愈发话痨了,嵇无泠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正要问,却听她抱着胳膊冷笑。
“本尊乃千岁老树,根长在土里的,离了土如何求生,你心思好生歹毒!”
嵇无泠捏了捏眉心,麻木着脸,他本来还庆幸这次她没有那么重的嗜血欲望,现在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而后,他轻轻吐出一口燥气:““冒犯了,师尊。””
双手搭在她腰上,他瞬间把人从地上举起来,举得高高的,几乎要过头顶,让她足够能看清楚她红裾下是一双脚,而非什么鬼树的根系。
宁扶沅震怒地拔高音量:“竟还将本尊的根偷走了。”
下一秒,她反手砍在他左臂上,脱离桎梏,笔直地砸进泥里,“咚”的一声重响,她几乎半截身子都没入泥土下,只剩个上肢和脑袋暴露在空气里,恶狠狠地瞪他。
嵇无泠盯着地上龟裂的缝隙,头疼地蹲下去,掐了个碎土诀,等泥土一松,他快速抱着她的咯吱窝,拔萝卜似的,把人抱起来。
“本尊警告你……”
这次,不等她反抗,嵇无泠已经先一步将她横抱起来,紧紧护在胸前,闭眼施了个瞬移法阵。
寐坊离此地不算太远,金光闪过,几乎是片刻间,他们就到了宁扶沅在野渡城暂住的房门外。
半月没回,屋内又冷又空,没有宁扶沅的嘱咐,那破了的房门,其他人也不敢拿主意去修。
因而现在这房里,仍然是门庭大开着。
嵇无泠顿了顿,转身抬脚,带她去了隔壁院子,自己的房间。
这边同样冰冷,且无人来打扫,已经铺了半层灰。
嵇无泠将她安放在床边,掀了床榻上的被衾,从木柜里抱来新的,正要铺展开时,手腕却陡然被人抓住。
不知为何终于安静的魔尊大人,正皱着眉,用赤红的双目,仰头不满地瞪他。
他正要收手,她却已经掀开裙裾,抓着他的手,精准无误地贴在那白到晃人的双腿上:“腿疼!剑呢,将这无用的东西砍了!”
掌心下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他骤然僵住,嵇无泠喉头一干,浑身如置火海,他竭力想收回手,却在瞥见那双腿侧,从腿根一直漫延到脚踝,触目惊心的淤青和刮痕时,拧起眉。
应该是刚刚那下,她硬生生砸入土里时留下的伤。
虽然魔尊天生恢复力惊人,但此刻的痛感也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