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沛雨和林林呢?”
张沛雨和钟秀林这几天负责监视那群魔龙客生的动向,小张同修一向懂得低调,完成这种任务得心应手;钟秀林却他截然相反,少年每天就和逡巡领地的猫似的,一旦嗅到什么风吹草动便要拔剑霍霍,三日来张沛雨不知道拽了多少次钟秀林的衣领,着实体会到了平日自家崔堂主养孩子的心酸和疲惫。
这会沈蕴问起,张沛雨的回答亦是十分妥帖,只道:“还好,在我和钟同修的盯梢下,魔龙并无甚异样,除了瑰琼在廿七、廿八、三十……以及昨日这几天独自前往藏真塔外,其他魔龙基本都是集体行动的。”
沈蕴想起向他递梦缘符的龙使百枝可能就藏在这群魔龙客生中,难道是这个叫瑰琼的?
“也不一定,师叔,”路弥远显然和他想到一处去了,“藏真塔是庭内重地,瑰琼要去会有燕前辈陪同,我觉得以前辈的谨慎,不会将其放离自己的视线。”
“你说的也对,”沈蕴赞同,“还有几天,再观察观察吧,如果他真的是我们这边的,迟早还会再和我们接触。”
太极广场的预备钟声已经敲响,大伙也该去上下午的课了。沈蕴拿起剑范披风,一边系扣子一边向大伙叮嘱道:“还有七日就要道魔逢会了,大家该加紧准备的就加紧准备,该盯梢的继续盯梢。宫同修之前说是月初回来,我待会发个消息,看她那边忙完了没有;还有江少主我也会再去问一遍,庭里少了他俩,总感觉少了三成的战力……就这样,忙去吧。”
.
夜晚,距离归山百里之外的水来乡附近,五位修士正趁着夜色匆匆赶路。
其中一位青年放了一只鲸脂鸟照明,回头不解问道:“师兄,咱们这么早上山了也没用吧,天贤庭得到明日才会开山门迎客呢。”
“你懂什么,”他的师兄瞪了他一眼,“天贤庭可是神州至高学府,它居然还给咱们这小观发了张请帖,还允许咱们额外带上四人观礼,咱们当然不能辜负了人家。早点过去,这是表明咱们的诚意。再说了,你不想早点进去见识见识吗?”
“当然想啊,”青年赧然笑了笑,“唉,是师弟不争气,六年前三年前都报了一次名,结果没有一次通过试贤石的,今年再想报,年纪已经超过了……修道这事,太看天赋了。”
“少说这种丧气话!”他师兄拍拍他的肩,“逢会可是十年才有一次的机会,你进庭之后别像个乡下来的小子,光顾着瞅那些魔龙和漂亮女修,记得一定要多多和里面那些学生切磋交流,保管你的修为见识都能一日千里!”
“嗯,师弟记住了。”
“大师兄,”旁边另一位少年忽的向前指去,“前面是不是有人?”
师兄朝少年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了树林后的影绰火光,“估计是和咱们一样想早点上山的宗门队伍,过去打声招呼吧。”
几人向着火光而去,很快便见到了另一队人马。但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些修士们并没有赶路,也并没有休息,而是似乎正忙着在地面上布置着什么。指挥着众人的则是一位约莫二十许的年轻修士。所有人皆身着赭色制服,焰火形状的领上有三条暗红纹路,背后的长刀幽光闪烁。
他们还没靠近,对面便已听见了脚步,齐齐转身,看向了这几位不速之客。
“师兄……”
被一群人盯着,小师弟莫名有些害怕,往师兄身后退了一步,而大师兄辨认了一会后蓦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乾炎的柴少主吗!”
柴自寒冷冷一笑,他朝着这几人走去,“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大师兄连忙殷勤迎上前介绍道,“我是易承观的李兴,后面几位都是我的师弟,跟我一块儿来逢会观礼的!”
柴自寒瞥了一眼后面几人:“原来如此。”
“您贵人多忘事,恐怕不记得我了,”此时可是天上掉下来的能和豪门交好的机会,大师兄继续笑道,“五年前贵宗办清谈会的时候,我还曾和您聊过两句呢!”
“是么,”柴自寒已来到了大师兄面前,“咱们聊了些什么?”
“噢,我当时说——”
男人话未说完,陡地浑身一震,在他身后的师弟们只看到他们的师兄骤然绷紧了背脊,紧接着,从他的背胛处骤然绽开了一片比夜晚更深的淋漓颜色,一股浓烈的黑烟从他的胸口冒出,再然后,男人的身体就倒了下去。
“师兄……?”
其余四人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柴自寒也不需要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踏过被黑雾笼罩的尸体,朝剩下几人走去:“你们这个师兄能拿到请柬,多少还有点价值,至少能拿来做成乙等鬼物。”
柴自寒抽出了刀。
“至于你们,毫无用处。”
--------------------
卦辞是瞎编的,用来表现燕哥的神神叨叨,不要在意不要深究!
12点前还有一更5555我可以的…………
第196章 道龙逢(三)
或许是因为燕也归白天说的那一段谶言,也因为种种事情堆压在心里,沈蕴这一晚睡得十分不舒服,不停的在做梦。但他这一次没有再做关于剑客,关于地核的梦,而是梦见了天贤庭。
葱茏花木成了一堆堆烂泥,教舍像被飓风卷过;雄鹰和归鹤都跌落在地,摔断了翅膀和头颅;而本该太极广场正中央的矗立的藏真塔却不翼而飞,留下了一个巨大得宛如云丛鬼隙的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