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发现前面两只狗,老鼠动作停顿,柴狗好奇的看着老鼠,如果它能说话,肯定要纳闷。‘怎么老鼠还不跑?家里的老鼠看到它,可是跑得远远的。’显然这只,不是家里的老鼠,它很凶。
老鼠腾地跳起,小小的身子居然扑向柴狗,真是不要命了。
柴狗却害怕了,它从没见过这种老鼠,居然敢攻击它,柴狗吓得慌不择路,一头撞在墙壁上。
老鼠得意的离开,它可以回家吃肉了。
柴狗晃晃脑袋,惊魂未定,也因为它太小,才三个多月,不然换做别的狗,自然不会怕老鼠。
话说回来,老鼠,就是老鼠,再怎么凶,也是老鼠,堂而皇之的显露身形,不敢逗留太久。
老鼠走了,柴狗盯着小白,又起性子,还不打算放过它,还想要跟它好好玩。
但人来了,光子不发一言,默默抱起小白,不顾那些臭烘烘,小白还没从害怕中回神,缩在光子怀里,一如缩在墙壁角落里,现在对它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它仍然很惊慌。
“什么玩意,连只老鼠都不如,你怎么混的?怎么成了这副孬种样,一点胆子都没有,你妈要是看见,非得把你这孬种塞回去不可。”李西来无语。结果话一出口,小白带着一点点凶意瞪来。
李西来心中万马崩腾,都孬成这样了,还敢瞪他,什么仇什么怨?他敢保证,小白若是像这样瞪柴狗一眼,那柴狗别说欺负小白,恐怕当场就得被吓死,毕竟白虎灵兽,畜生怎敢欺辱?
光子温柔的抚摸小白,似乎在安抚。“小白很勇敢的,真的很勇敢。”
李西来不在言语,郁闷的瞥向那柴狗,此时那狗早跑了,跑到一位尤为俊美的红衣男子身边。
似乎发觉李西来望着,那红衣男子回身,嘴角冷笑,他连冷笑,都是那么有魅力,如果李西来是个女子,估计永远忘不了这一次回眸,但为什么那眼中有一抹藏得极深的恨意,让李西来颇是摸不着头脑。
“走吧。”找到小白,光子也没有多留的心思,毕竟周遭行人的眼光,十分古怪。
李西来应着,再想找那红衣男子时,那人已隐入人流之中。
……
红衣男子并没有走远,他进了街边一座小院,内有两人席地而坐,一位面目阴柔,和他一般似个女子,一位相貌普通,却使人见而不忘。
相对而坐,安倍虚面上平静,内心却有些火苗,他不会承认,这火苗的名字,叫做羞惭。
他本是养尊处优的公子,身份高贵,但就是如此奇怪,和这平平无奇的男人面对,心中顿生不如之感。
红衣男子入内为两人倒茶,安倍虚一笑“小红,辛苦了。”
跟平平无奇的男子一样,面对这位红衣下人,安倍虚城府颇深的心中,有许多好感生出。
尽管红衣下人进入安倍家不久,远远比不上数十年的忠仆值得信任,但安倍虚的好感就这么生出,偏偏自己感觉不到丝毫不对。
因为这好感本来就藏在心底,当见到某个人时,自动浮现,本来就有的东西,怎么会奇怪呢?
平平无奇的男子,似乎收到心中某种示警,不由多望了红衣下人几眼。
安倍虚笑道“孙先生盯着小红,莫不是喜欢,不如送……”话语顿止。
很普通的一件事,为了加深双方的情谊,送一两个下人,很小很小的事情。
可话到嘴边,安倍虚心头涌现强烈的不舍,疯狂的阻止他,不能将小红送出,哪怕小红是个男人,依旧舍不得。
“小红,你下去吧。”安倍虚有些心虚的让红衣男子离开,真奇怪,他可没有特殊的习惯。
幸好孙山也只是觉得不同,多瞧了几眼,没有看出更深的身份,小红听话离开。
小红不见,心也就放下,安倍虚道“孙先生登门到访,真是稀客。”
何止是稀客?孙山虽是个外人,但与之相交者,莫不是东瀛高层,而安倍虚,只是高层之子。
“哪里,这次主要是为拜访安倍公子与山田先生。”孙山道。
安倍虚面色微变,孙山虽然没有明说,面上也不见异色,但他很明白,他只是顺带,孙山主要是拜访山田松人。
孙山没注意到安倍虚心思,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其实并不算高明,但只要他盯着一个人的眼睛,不消半刻钟,基本能将这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孙山继续道。“久闻山田先生学识渊博,又司职教育民生等大事,必然是位了不起的先生,若能与之相交,当为快事。”安倍虚的脸悄然青了,孙山却并未发现。
安倍虚道“孙先生赶来这里,大人们知道么?”他不得不拉开话题,他不想让孙山去山田家。
孙山道“孙某从来都是自由之身,与诸位平等相交。”孙山话说得很重,这是他心眼里认为的东西。
安倍虚却有一抹冷笑,若抛开孙山光环笼罩的身份,鬼神龙王之友,安倍青简忘年交,还有那位大人看重之人,抛却这些,孙山剩下什么,谁都明白,丧家之犬而已。
可惜安倍虚不知道,青简龙王等人也不会和他说,孙山的身份,远比想象中高贵,不,那是尊贵。
无法言喻的尊贵,普天之下,没有一人能与孙山相提并论,纵然是神,也不行!
安倍虚道“听闻孙先生,从伊贺腾生的手里,逃回一条性命?真是运气。”
言语中充斥着浓浓的讥讽,安倍虚想要看到孙山生怒却压抑的脸,他很想看到。
可他失望了,孙山仍是坦然。“没错,孙某侥幸逃脱,方知差距之大,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恐怕再回不来。”
暗中之人,自是李西来,千叠二,为孙山减缓了些许压力,可最终的结果,还是在于孙山,若没有银书,李西来现身又如何?两人一起面对伊贺腾生,也不敢说全身而退。
可孙山,却归功于李西来,这是他心机深沉,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实力吗?又或许,仅仅是自己的一分谦虚。
安倍虚自己反倒生怒了,他气到了自己,那丝羞惭更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