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冷笑,问他道:“你怎么想?是不是觉得她们怎么这么不自爱,卖身求荣啊!”
冯诞心里咯噔一下,微微抽痛。
元详拼命摇着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贵人太可怜了。”
“她可怜什么?”元宏不屑冷哼。
元详道:“皇兄不觉得,贵人这么卑微的去求人,想给自己的兄弟搏前程,是因为害怕吗?”
“怕?她怕什么?”元宏不解,他也察觉了,高照容很害怕,她到底怕什么?
“怕皇兄。”元详低声道。
元宏微微变了脸色道:“胡说什么呢!”
“贵人跟我说,她那样的出身,就是个漂亮的玩物,等到年老色衰,玩腻了就会被抛弃。”元详叹道:“她家世寒微,无依无靠的,她和她孩子的命都在皇兄手上攥着,她想给兄弟谋出路,不过是想保护自己和孩子罢了。我只是不懂,她为何会如此怕皇兄厌倦她,她有两个儿子啊,就算年老色衰失宠了,也可以做太妃啊!”
元宏默然,她根本不是怕失宠,她是怕哪一日自己追究她私通之事,她和她的孩子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冯诞忍不住开口道:“贵人没有家世背景,唯一仰仗的只有陛下,可君心难测,她不过是想自己为自己做些什么,不用处处依赖他人罢了。”
“思政,你也觉得我应该提拔提拔她的家人吗?”
“陛下自有打算,我也不好多言。”冯诞忐忑道。
“你要是觉得贵人可怜,想帮帮她也没什么关系,你是当朝司徒,想提拔个人不难吧?”元宏若有所思道。
冯诞心里隐隐不安道:“我与高家毕竟没什么关系,何况,这是陛下的家事。”
“说的也是。”元宏眼中冷光一闪,“你们都别操这个心了,我有我的打算。”
“是。”
冯诞和元详一起离开了太华殿,路上,元详对冯诞道:“说来贵人还真是可怜,以前文明太后在的时候,被冯氏姐妹欺辱,如今皇兄大权在握了,还以为她能安享富贵,没想到又要开始畏惧皇兄,唉,在宫里生存下去,太难了。”
“是啊,之前陛下跟我说过,元禧当着他的面骂贵人是通房的高丽贱婢,还让贵人听了去,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贵人觉得在陛下和你们兄弟眼里,她就是个贱婢,所以,没有什么安全感,才想给自己的兄弟谋个出路吧。”
“什么?元禧也太过分了吧!”元详蹙眉道:“他自己喜欢的不也是个婢女吗?凭什么看不起贵人,他这种人才是真的会始乱终弃吧!”
“唉,不说他了。”冯诞叹了口气,突然道:“你最近是住在华林园是吗?我送你过去吧。”
“啊!干嘛?”元详吃惊道:“无事献殷勤,你想对我做什么?”
“不是,我也想去看看恪儿,只是身份不合适。”
“这样啊,早说嘛!以为你对我图谋不轨。”元详翻个白眼,虽然他模样好,冯诞模样也好,可是他只喜欢女人。
冯诞无语。
二人过去的时候,侯刚做好了晚膳呈给元恪,高照容给他盛了汤,他正坐在榻上吃着,高照容不时给他擦着嘴角。
“恪儿,你醒了啊,午间我过来,你还在睡呢。”元详笑道。
“七叔,冯司徒!”元恪微微有些惊讶。
高照容看到元详还有些难为情,看到冯诞时更是无措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哇,这饭菜做的可真是用心!”元详赞叹道。
高照容起身道:“殿下也没有用膳吧,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用一些。”
“好啊。”元详不客气的坐到榻上,“看起来特别好吃,小表叔也一起吃一些。”
“这不太好吧。”冯诞为难道。
“没什么,来吧。”元详招呼着他。
“我去帮你们拿碗筷。”高照容低声道,然后就慌也似地跑了出去。
“我去帮贵人拿。”冯诞跟元详说了一声,就连忙跟上了,元详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帮元恪添着菜,问着他的情况。
“贵人。”冯诞追上高照容,拉住了她的手腕。
高照容连忙挣脱开,“冯司徒,请自重。”
冯诞抿抿唇,迟疑道:“我听元详说了,你想让他提拔你的兄弟是吗?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也可以帮你啊!”
高照容惊愕地看着冯诞,羞愧的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想让我求你吗?我就是这样不知廉耻怎么了?我当初不也是这样利用你的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冯诞蹙眉道:“我不想你这样曲解我们的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可以保护你,你不用害怕,你不就是怕陛下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吗?”
“我自己会解决,不劳冯司徒费心,我是死是活都是我自作自受。”
“你怎么解决?靠你那两个无官无爵的兄弟?还是靠你们姐妹这样小心翼翼的求人?他是天子,你拿什么和他对抗?”
高照容瞬间红了眼眶,还在强忍着眼泪不让掉下来,“那又如何?你想让我求你,再卖给你吗?我就是再下贱,再被人羞辱,我也不会求你。”
“你觉得我说这些是在威胁你吗?”冯诞惊愕道:“你明知我不是,你知道我的心意,你明明需要我的帮助,你为什么就是不说?我不想看你总是这么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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