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仪听他温言软语本是招架不住,那双眼睛深邃却因此时含笑更像是有什么力量让她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她渐渐垂下视线,感受着爬上脸颊的热意,低头轻轻撞在师柏辛胸口,嘟嘟囔囔道:“我说那天在《芳华册》上看见你的名字,我……我真想立刻宣布我们的婚事。可我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师柏辛从来怜惜她内心那份对自身幸运抱有小心翼翼,当下情不自禁将她抱在怀中,问道:“这下能确定是真是假了吗?”
耳畔是师柏辛稳健的心跳声,他均匀的鼻息亦轻轻扑在她发间那支旋机锁簪子上,再有这将她围绕的温暖,比过去更加浓烈炽热,怎能是假?
想起他们彼此陪伴的这些年,想起师柏辛对自己的偏爱与纵容,沈慕仪心头暖意涌动,却也莫名鼻头一酸,直往他怀中深处钻去,不让他瞧见自己这狼狈窘迫的模样。
师柏辛温柔笑着,由着沈慕仪这番扭捏,待她自己停下,他才道:“阿瑾,我终于还是等来了这一天,何其有幸,与你共度余生。”
沈慕仪回抱着师柏辛,下巴垫在他胸口,抬头笑望着他,“是我三生有幸,得你庇护疼爱,往后余生……”
执子之手,相伴偕老。
第69章 番外一:此生情长,幸好……
天华十年的上元节是洞南一带新年期间的最后一次节庆, 这一日也是从正月初一至十五以来最热闹的时候——上元灯会。
因着去年修通的河道,房山县因便利的水陆日渐繁华,往返的商旅、亦或是从外地迁居至此的百姓都给这个地方带来了不少活力, 因此今年的灯会规模也比往年大上许多。
接踵往来的男男女女皆是面带笑容,依旧沉浸在新年的喜悦氛围中,彼此结伴, 赏灯闲游,享受着一年一度的盛会。
人群中, 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穿梭其中, 像是在躲避什么人, 边往前头跑还不忘朝后头瞧, 哪知一个不留神撞在了从拐角出来的身影。
“哎哟”一声后, 她扭头又要跑,但那人眼疾手快,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如今还不小心?”
听这一声温柔劝说, 沈慕仪别说双腿已经走不动道,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往声音的主人身边靠, 嘴角扬起总也放不下来, 道:“我瞧着前头像有好玩的……”
话音未落,触上师柏辛好整以暇的含笑眉眼, 她便说不下去了,只用肩头轻轻撞了撞他的胸口, 道:“我贪玩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师柏辛只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握住沈慕仪的手,道:“如今什么时候你也知道,当真出了事……”
沈慕仪再用肩抵在师柏辛胸前, 微微靠着他道:“我就玩这一晚上,不过分吧?”
“从上京出来的头一天你就是这样说。”
“有吗?没有吧。”沈慕仪耍赖,转身用一只手搂在师柏辛腰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我这不是高兴就忘了形,你知道的,在上京哪有这么痛快的时候,况且我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她在人前总还能端着君王的架子,堂堂正正地摆出一丝不苟的模样,只在私下,在师柏辛面前,耍赖撒娇都能用上,也不似两人最初成亲那会儿,还会脸红害羞着意思一下,如今是当真毫不掩饰地“欺负”自家这皇夫。
两人贴的近,沈慕仪也不想松开抱着师柏辛的手,便摇着被他握住的那一只手,想他能再纵容自己多一点。
师柏辛由她闹却不为所动,看她“越挫越勇”的劲儿,眼中的笑意只更浓烈,那双眼睛都快盛不住似的,对沈慕仪的喜欢都要漫出来了。
沈慕仪这是踮起脚尖,正想最后再猛攻一次,却听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穿过人群,爽朗依旧。
沈慕仪转头看去,人海中真走出道翩翩身影,穿着狐裘都掩盖不了的那一身磊落潇洒,不是赵居澜又是谁。
眼看着赵居澜阔步而来,沈慕仪还没松开师柏辛,照旧依在他怀里,道:“我就知道,到了你的地界哪有能逃过你手下眼线的道理。”
赵居澜停在距离两人几步外,瞧着这对夫妻旁若无人的亲近姿态,赶忙遮了双眼,啧啧有声道:“没眼看没眼看,有伤风化。”
沈慕仪不以为意,只去看师柏辛,见她这最讲礼仪规矩的皇夫都没开口,她便再无顾忌。
赵居澜自从三年前来了洞南料理了一起河渠修建中的贪腐案后就干脆留了下来,如今已是沈慕仪在南方最得力的臂膀,只是如此一来,她和沈、师二人也多时未见,这次算得上久别重逢。
当初师柏辛辞去丞相职务入主后宫做了沈慕仪的皇夫,在整个大胤朝廷中引起轩然大波,不少臣工反对,还试图搬出沈望给沈慕仪施压,可谁都没想到,这一次,沈望居然和沈慕仪站在了同一阵营。
之后因为两人态度坚决,师柏辛确实也是皇夫的上乘人选,一番动静后也就没人再公然反对,两人正式成亲,但没有大办婚宴,是因西北当时出了些问题,朝中气氛颇为紧张,沈慕仪也有意省下大婚开支随时支援西北。
不过好在一切虚惊一场,之后沈慕仪便专注在治理南方的政务上,试图通过水利之便改善南方久未根治的内涝问题和拉动沿河经济。
赵居澜深知沈慕仪想要通过整治南部民生、经济改善当地情况的同时为不知何时到来的西北战局做好准备,这当朝女帝的计划也一定远不止此,但他目前能做的就是在经营好南方的所有布置,好让沈慕仪一步一步走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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