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西和张家老祖降了降速度,开始闲聊了起来。
“老祖宗,阿念觉着,只怕那旌国大王子,就在磐城也未可知,反正他失踪这事儿,只怕和这位旌南王世子脱不开干系。”
张家老祖点了点头道:“说不得,咱们还真得往那磐城走一趟,不过到时候,让道云和道齐过去吧,你最好,安安稳稳待在安远城,管好长公主的事就好。”
秦念西撅了撅嘴笑了起来,眨着眼,显露出一派娇俏可爱:“对,凭什么明明是他们求着咱们医病,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哼,本姑娘高兴就治,不高兴就不治,能奈我何?”
张家老祖看着后头越来越近,快要把马累断气了的两人,哈哈大笑道:“对对对,我们阿念说的对,不想治就不给治,让别人治就是……”
第195章
安北军中军大帐中,外头各处远远传来此起彼伏练兵的号子声,越发显得帐中气氛凝重。
安北王高坐于帅坐,其余各营主将,分坐于下,连同昨日夜间才醒来,已经能坐住的占将军,也赫然在座。
长冬按照安北王吩咐,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拣该说的说了,再念了昨日夜里那一长串已经送走的人名,每个人后头什么罪名,也都顺带说了,无外乎借着大军人数众多,大发横财,不过都是吃相难看至极,数目非常庞大。
这里头的诸人,几乎牵连了这大帐中坐着的一大半将领,有被借了势,或多或少知道,却视而不见的,也有跟着沆瀣一气,从中牟利的。此时尽皆心中有些忐忑,不知是否会被牵连出来。
另外一部分清流,早就对营中这些事愤慨无比,从前也不是没有上告,只最后都落了个悄无声息。他们心中都盼望这一日久矣,自昨日夜里各营紧急戒严,到今晨这会子,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们都只觉胸中块垒被一阵清风涤荡而过,王爷总算出了重拳!
末了,那位伙房管事和军械库管事,以叛国罪论处,众人面色才大变,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两人后头,连着的,便是安北王府那位老太妃,和安家三爷。
帐中一时几乎落针可闻,安北王环视众人,久未出声,众人却隐隐感觉,从前锋芒毕露的安北王,不过是内敛了剑气,却从未因时光,因安稳而被消磨了意气。
直至许多人都开始如坐针毡时,安北王才缓缓开口道:“这些年,是本王的不是,宽纵了你们,才会导致这大营安稳背后,漏洞百出,从前的安北铁军,差点被几块醋姜和一顿肉,打开了前哨大门。”
“若非鹰骑军坚持特训,若非并非真正的旌南大军袭营,只怕我安北军,就是颠覆之祸。这一回,本王自会上书请罪,也会为鹰骑军童将军请功。”
“前事,本王不再追究,但,为杜绝后患,给你们三日,这安北大军之中,所有非军籍之人,无论司职何处,尽皆清理出去。三日之后,本王会再派人核查,但凡有一个漏网之鱼,别怪本王无情,皆以窥探军机之罪论处,不管查到后头牵连的人是谁,都以同罪论处。”
其中有牵连的将领纷纷松了一口气,这是敲山震虎,以观后效。
铁锤之后再怀柔,安北王放松了些语气,往南边方向拱了拱手继续道:“官家怜惜咱们北地寒苦,特送了几位君仙山万寿观仙长入我安北军中,替将士们医治陈年旧疾。占将军今日能完好无损坐于此处,便是幸得几位仙长出手相救。”
“收完粮后,咱们北地就是要跑步入冬了,积年伤病的将士,冬日难过。各营要派专人,根据军医的分派,做好统计,造册登记,也不用争抢,几位仙长会有序入营诊治。”
“官家如此体恤我安北军将士,对我们安北军,几乎是有求必应,从前是给钱给粮,后来是专门派人帮着我们种粮种棉,纺纱织布,自给自足,如今又送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到我安北军大营,可见我们安北军在官家心目中的地位。”
“若是官家和朝廷这样对我们,我们都不能替朝廷守好北边这个大门,替百姓守出一片安稳的河山,我们有何面目,去面对官家,面对朝廷,面对天下百姓?”
“所以,只有练兵,勤练苦练,练出一支铁军,才能回报这一切。”
安北王一番话,说得群情激荡,有些从前跟着官家和安北王征战的老将,不由热血涌上心头,安北王语音刚落,便有人高喊练兵、练兵、练兵,及至后来,满帐附和,一改先前颓唐之气……
见得此状,安北王手指略略在桌上轻敲了两下,待得声落,才从唇角抿出一丝笑容道:“本王知道,你们之中,许多人都以练兵为傲,可咱们久安于北,难免有坐井观天之狭隘。”
“军中武将,调兵遣将是一回事,自身武艺也极为重要,本王听说,广南军已经在用新法练兵,将士们进益极快,本王极想见识一下。”
“正好,朝廷派来送几位仙长入营的护卫中,有几位是从广南军过来的女将,广南楼家,素来司职广南军护卫营和前锋营两处,可见其手底下,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不知我安北军中,可有能向这位骁骑将军楼韵芙发起挑战的勇士?”
众人一派面面相觑,都搞不懂自家大帅这葫芦里都卖的是什么药,安北王说到这里,倒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打输了也不要紧,知耻而后勇嘛!关键是,得知道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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