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铁将云朵被俘的原因归结于她身法太慢,回山后逼着她每日晨起围着山寨跑上一大圈。
云朵为此叫苦不迭,很想反驳他,她功夫不算弱,身法也足够快,被俘是因着对方奸猾,没必要自个儿找罪受。
但她没那个胆子顶撞邬铁,只得在他的督促下每日辰时起床练习疾行,就这样坚持了小半年。
近日邬铁事务繁忙,没空监督她,她便心安理得地偷起懒来。
邬铁又说:“看来只能我辛苦些,明日开始卯初时分寨口见,陪你跑上一圈我再去做事。”
云朵大惊,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她急忙拒绝道:“我自己能跑,不劳烦你了!”
邬铁冷笑一声,似乎并不相信她有那个毅力,丢下一句:“但愿如此,你练没练我自有办法知晓,要是再躲懒可就不是早起那么简单了。”
云朵神色郁郁地应下了。
第6章 送葬 他下意识地一把搂住云朵的腰身,……
说话间众人巡逻到走马河附近。
云朵远远瞧见一路人马从西和县方向朝他们缓缓走来,她心里有些诧异,这么多人进山他们怎么没收到消息?
按说有肥羊从门前经过,山口酒肆的兄弟会派人知会他们一声才对。
她下意识放缓脚步,缩到了邬铁队伍后面。
离得近了云朵方才看清,这是一支送葬队伍,约莫二三十人,皆身穿粗麻衣着草鞋,满脸哀恸之色。
当先那人一手举着引魂竹,一手抛洒引路钱,他身后那人捧着灵牌,再往后是四人合抬的一口柏木棺材。
难怪他们没收到通知。
两队人马一碰头,送葬队伍见对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只得停下来,引路人一眼看见小喽啰肩头扛的旗帜,神色一凛,显然听说过擎苍寨的威名。
他将手里没洒出的纸钱交给旁人,对邬铁作揖道:“原来是擎苍寨的众位好汉,小可护送家父灵柩回乡,途径贵宝地,还望众位好汉行个方便。”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恭敬地递给邬铁。
邬铁示意身后小喽啰接下钱袋,问道:“你们老家在哪儿?”
引路人答道:“襄州沛县。”
从西和县前往沛县,走马河确实是最近的一条路,可节省五日时间。
邬铁懒洋洋地说了声:“开棺。”
送葬队伍骚动起来,引路人大惊失色,恳求道:“万万不可,家父人已入棺,这棺材盖合上岂有再开的道理,还请好汉莫要为难小人!”
邬铁懒得同他废话,对身后的小喽啰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四人下马来到棺材前,就要动手开棺。
抱着灵牌的青年拦在棺材前,怒视着小喽啰,喊道:“谁敢!”
引路人看了眼邬铁这边的架势,颓然说道:“罢了,让他们看一眼吧。”
青年不敢相信地说道:“大哥……”
他见引路人摇了摇头,只得咬牙退下。
四名小喽啰推开棺材盖,云朵也直起身往里面看了一眼,确有一名老者闭目躺在棺中,身着寿衣,尸身已出现轻微腐烂,周围摆着些寻常的陪葬物。
送葬队伍中发出啜泣声,众人对山贼的行径敢怒不敢言。
小喽啰见没有异状,来到邬铁面前复命,抬棺材的大汉急忙合上棺盖。
云朵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正要打马上前,却听身边的顾怀衍轻声说了句:“有诈。”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棺木上,只有云朵听见他的声音,她转头不解地看着他。
顾怀衍见她眼里满是疑惑,低声解释道:“俗话说‘六尺半理尽天下汉’,寻常棺木差不多就是这个尺寸,最长的也就七尺三,但眼前这口棺木少说有八尺长,死者身长不足六尺,而棺材内部除开死者并未有太多富余。”
云朵挑眉,经他这么一说,她想起棺材内部确实有些逼仄,但她无法靠目力丈量出棺木的长度。
她压低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有夹层?”
顾怀衍颔首。
云朵露出钦佩的神色,暗暗佩服他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顾怀衍以为云朵要将此事告诉邬铁,没想到她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四个小喽啰归队上马,仿佛并不知晓棺材内部另有乾坤。
送葬队伍继续前行,棺木经过邬铁身侧时,他突然出声说道:“慢着。”
送葬队伍只得再次停下脚步,众人不解地看着他,他冷沉问道:“你这棺材里藏着什么?”
引路人明显一滞,但很快装出一副不明就里的神情,说道:“小可不懂好汉此话何意。”
邬铁懒得浪费唇舌,直接对小喽啰下令道:“动手。”
还是先前的四个小喽啰,立刻跳下马来,拔出马刀作势要往棺材上砍。
引路人见情势不妙,做了个手势,送葬的人迅速扯开孝服,露出藏于内侧的腰刀。
举灵位的青年最先发难,他将灵牌砸向最前面的小喽啰,趁小喽啰闪躲之际,拔出腰刀横劈一刀,小喽啰腹部瞬间划出一道大口子,合身扑倒在地。
场面瞬间失控,两边人马陷入混战。
云朵他们骑马原本占优势,但走马河旁的小道过于狭窄,人马又聚在一团,骑在马上反而不太容易施展。
送葬的队伍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趁着马上的小喽啰反应不及,抢先出招,压低身子专砍马腿,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声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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