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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0)
    薛放离好整以暇地问他:嗯?你要如何与本王算账?
    江倦装模作样地摸摸心口,王爷,你知道的,我有心疾,不能生气,所以
    凉风院的灯火亮了太久,高管事琢磨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连忙穿戴好衣物,匆匆走了过来,结果他刚抬起手,正要敲响门,就听见他们王妃慢吞吞地开了口。
    你给我出去,今晚不许睡这儿了,看见你就烦。
    高管事:?
    他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男人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他目光一垂,扫过高管事,语气冷漠地问:有事?
    高管事:没、没事。
    夭寿了。
    他好像撞上他们王爷被王妃赶出房门了。
    等一下。
    这不是王爷的凉风院吗?
    王妃在王爷的凉风院里赶走了王爷。
    高管事陷入了沉默。
    他们离王府现在是已经正式改名为离王妃府了吧?
    第58章 想做咸鱼第58天
    是夜。
    晚宴结束,长公主府外,车如流水马如龙。
    尚书府的马车,也还未出发,停于灯火阑珊处。
    安平侯大步而来,他走过一辆又一辆马车,而后一把掀开轿帘。
    江念仰着头,正让人用帕子替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见了安平侯,江念把下人屏退,他望着安平侯,微微动了动唇,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唯有眼泪无声地滴落。
    小念,你受委屈了。
    安平侯皱起眉,轻轻拉起他的手,今日之事,我已知晓,离王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本应在宴上,只是舅舅留了我在书房,才未出席宴会,若是我在,你也不会被如此羞辱。
    江念摇摇头,好似对这一番羞辱浑然不在意,只是低落地说:侯爷,长公主与驸马不喜欢我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入了他们的眼?
    安平侯安慰他:舅舅与舅母只是没有与你接触。你很好,他们若是肯放下芥蒂与你接触,定会喜欢你的。
    江念咬了咬唇,可他们也没有与弟他话音一滞,又想起了在宴会上,自己被人摁着头磕在地上的时刻,这种耻辱与痛楚,当真足以让江念铭记一辈子。
    江念攥紧手心,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说:他们也没有与离王妃有过接触。今日第一次见他,我瞧长公主就欢喜不已,驸马与他,更是其乐融融,甚至还为他问责于我。
    侯爷,我当真不如他?
    马车内,灯火昏暗,江念声音一度哽咽,他面上满是水痕,看起来楚楚可怜,安平侯本要作答,恍惚之间,却又想起了那个少年哭起来的模样。
    眼泪沾湿睫毛,仿若含露的玉瓣,睫毛一动,心都要软下来。
    江念,当真不及江倦。
    侯爷?
    许久无人应答,江念轻唤他一声,安平侯这才堪堪回过神来,他勉强一笑,你怎会这样想?
    你便是你,无需与他人比较,也不要想太多。
    安平侯没有正面回答,但江念却没有发觉,因为他手中被塞入一个小瓷瓶,安平侯向他解释道:这是我从舅母手中讨来的生肌膏。你这几日,便在府上好好养伤吧,药记得每日上一遍,免得留了疤。
    江念攥紧了小瓷瓶,嗯。
    安平侯又道:宴会之事,本侯已叮嘱过府上的下人不得提起,但来客众多,所以今日之后,若是有人说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念双目轻闭,喃喃地说: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宴会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被如此责罚,定会流言万千。
    可那又怎么样?他有的是办法让流言止息,也有的是办法再让他们提起尚书府二公子,赞不绝口。
    在他的上辈子,这个夏天可不安生。
    江倦有离王回护,长公主与驸马眷顾又如何?
    再过不久,莫说是长公主与驸马,就连弘兴帝,也会待他礼让三分,他会如往常一样,把江倦狠狠地踩在脚底。
    思及此,江念笑了一下,心中终于平复许多。
    他状若不经意道:侯爷,先前你道要趁着长公主与驸马不在,进宫让陛下为我们赐婚,现在他们二人已归来,我们的婚事
    江念会问他,不过是想看看安平侯作何反应,毕竟他已经从江倦口中得知,婚事赐下来了,他今晚一再隐忍,也是不想让安平侯为难,他二人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可谁知道,话音才落下,安平侯一震,倏地甩开了江念的手,反应剧烈。
    侯爷?
    江念惊诧不已,安平侯霍然起身,含糊其辞道:出了一些意外。
    他仓皇不已,江念只当安平侯不好意思,也一心想给自己惊喜,心中更是甜蜜不已,便佯装温柔道:没关系,侯爷,时日还长,可以慢慢来。
    安平侯点头,神色躲闪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好。
    道过了别,安平侯走出来,车夫一鞭子甩在马背上,马蹄踏开,安平侯目送马车远去,人却久久未动。
    那一日在宫中,他并未坚持赐婚,便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他该如何告知江念此事?
    翌日。
    离王府上。
    独享单人大床房,江倦一觉睡到正午。睡到自然醒以后,他也没睁开眼,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一觉,江倦就翻了个身,打算换一个姿势接着睡,结果这一翻翻不动。
    江倦:?
    他伸手摸索过去,腰上箍了一只手,江倦推了好几下,非但没推开,反倒是自己的手指也被抓住,江倦只好睁开眼睛。
    旁边竟然还有人。
    谁让你睡这儿的?江倦拧起眉尖。
    昨晚不许睡,薛放离和衣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把玩江倦的手,不是已经白日了吗?
    江倦:???
    我没有答应。
    本王回自己的院子,怎么也要你答应了?
    江倦故意怼他:嗯,谁让我管得多。管你笑不笑,还管你见了谁,什么时候见的。
    薛放离眉稍轻抬,放在江倦腰上的手一紧,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让江倦伏在自己身上,你可知晓姑姑如何说本王?
    江倦被他抱惯了,也没有挣扎,只是听见他说这话,双手放在他肩上,仰起了头,长公主说什么?
    薛放离低笑道:她说倒是没想到,本王也惧内。
    江倦一怔,手一下发软,整个人都跌入了他怀中。
    惧内。
    什么惧内啊。
    江倦心跳个不停,砰砰砰的,跳得很快,可他又正好贴在薛放离的胸腔处,耳边传来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与他的慌乱截然不同。
    怎么了?
    他头埋得太久,也太久没动静,薛放离口吻平淡地询问,江倦只是摇了摇头,声音也有点模糊,王爷,你心跳怎么这么稳啊?
    他很没道理地指控道:它就不能跳得快一点吗?
    薛放离:抬起头。
    江倦:啊?
    江倦有点茫然,有人倏地捏住他的下颌,让他抬起了脸,然后江倦的手也被拉起一只,放在了一个地方。
    薛放离垂下眼,现在呢?
    江倦的睫毛动了一下,他与薛放离对视,还是很不解,可忽然之间,他那只被拉起的手它被放在薛放离的胸腔处,感受到了一阵跳动。
    砰、砰、砰。
    不算很强烈,可江倦的手指就是跟着一颤,王爷的心跳好像变快了,也好像没有,江倦耳边涌入一阵心跳声,分不清是他们两人谁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跃动不止。
    这一刻,四下里悄无声息,却又喧嚣一片。
    他们注视着彼此。
    薛放离缓缓地问道:快了没有?
    江倦怔怔地说:好像
    咚咚咚。
    话没说完,敲门声骤然响起,江倦猝不及防地被惊醒,他一下子缩回手,人也下意识躲了起来,那种陌生、悸动的心情让他感到不安。
    当然,再怎么躲,也只是躲回了男人怀中,不想见人而已。
    滚进来。
    薛放离面色阴鸷,一字一字地咬了出来。
    高管事在外头一听,就晓得他们王爷心情不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推门而入,战战兢兢道:王、王爷
    说着话,高管事偷摸着往床上瞄了一眼。
    他们王妃伏在王爷的怀里,好似还在睡觉,高管事便压低了声音,王爷,今儿个陛下去御马场走了一遭,突然兴致大发,打算办一场马术比赛,这不,邀人入宫呢。
    陛下让您与王妃也去散散心。
    江倦立马不装睡了,我不去,我不用散心,我心情很好。
    高管事本要说什么,结果江倦一抬起头,他就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惊诧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发热了吧?
    江倦:?
    他摸摸额头,也不觉得烫,只好奇怪地看薛放离,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结果薛放离一低下头,先前被打断的烦躁尽数挥散,他抱着江倦笑得颇为愉悦。
    少年的睫毛之下,笼着一片瑰色,好似揉碎了红尘,美得惊心动魄。
    高管事担忧地问道:王爷,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给王妃看看啊?
    薛放离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拂过江倦的脸庞,他漫不经心道:不必。
    王爷说不必,高管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王爷,那御马场还去不去了?
    江倦不想去,薛放离本要随了他的意,忽而想到什么,他若有所思道:去啊,怎么不去。
    你自己去。
    江倦一点也不需要散心。再说了,他要是真的心情不好,当然首选是睡觉,只有睡不够才会让他不高兴,江倦很坚定地说:反正我不去。
    可以,薛放离微微一笑,昨晚欠了本王什么,还记不记得?
    江倦:啊?欠了什
    话音未落,江倦就想起来了,他身体一僵,薛放离腔调散漫道:昨日说今天,现在今天到了,喊吧,本王听着。
    江倦:
    夫君。
    这怎么喊得出口啊?
    江倦抿抿唇,又想耍赖了,王爷。
    薛放离要笑不笑地说:撒娇也没用。
    我没有撒娇。
    江倦睫毛轻掀,张了张口,是真的叫不出来。
    高管事朝他望来一眼,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王妃本就生得美,平日又出尘得好似天仙,这会儿眼神润泽,面庞明艳,颜色竟比方才还要秾丽许多,当真国色天香。
    与此同时,高管事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原来王妃真的不是发热啊。
    是被他们王爷逗的。
    这么个小美人,却被王爷逗成这样,王爷可真不是人。
    不行,真的不行。
    江倦再三尝试,还是失败了,他蔫蔫地趴回薛放离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肩上,蹭个不停,薛放离轻拍他一下,那就与本王去御马场,教你骑马。
    江倦还没骑过马,有点好奇,他问薛放离:王爷,我陪你去御马场,那个就可以不喊了吗?
    薛放离瞥他一眼,只是让你再拖一天。
    江倦一听就泄气了,他郁闷地说:王爷,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薛放离扬起唇,笑得漫不经心,不行啊。本王对你,可大度不起来。
    江倦只好从他身上爬起来,回忆了一下剧情。
    走完了主角受在长公主府上受辱的剧情,现在就是主角受的低谷期,京城会出现许多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不过问题不大。
    主角受嘛,他的一生就是这样,起起起伏起起起伏,再怎么低谷,也有翻身的一天,何况他还有主角团。
    在原文中,也有提到这一场马术比赛。
    薛从筠、蒋轻凉与顾浦望来到了御马场,结果听说了长公主府上的事情,走又走不了,薛从筠干脆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让人不许再提此事。
    只是在小说里,江倦这个角色已经咬舌自尽了,所以长公主与驸马再怎么训斥主角受,也与他无关,可是现在,主角受昨晚之所以受辱,就是王爷、长公主和驸马在为他做主。
    主角团会不会也对他下手啊?
    想到这里,江倦拧起了眉心,有点不安了。
    之前的相处,尽管并非出于江倦的本意,可他觉得这几个人也挺好玩的,但那是还没有涉及到主角受,现在涉及到了主角受,他们应该都要和自己翻脸了吧?
    江倦叹了口气。
    挺可惜的,尤其是顾浦望,他好不容易捕捉到了一条野生的咸鱼呢。
    在想什么?
    薛放离见江倦想得出神,嗓音淡淡地开了腔,江倦下意识回答:顾浦望。
    下一秒,他的脸被人捏住,薛放离笑得颇是危险,想他什么?
    江倦对气氛感知向来迟钝,这一刻也不例外,他对这一丝危险无知无觉,只是伸手揽住了薛放离的脖颈,蹭了好几下,王爷,我是陪你去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