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耿兄,姑且先饶过他。”
最终还是穆川开口了。
他知道马庄主是想劝说的,但是穆川昨晚为他们牺牲太大了,所以穆川不开口,他也不会开口。
“为了你这个混蛋,马庄主和暗面差点就回不来了,你知不知道啊,啊!”
耿定再狠狠打了他两拳,才愤愤不平地收回了手。
“其实昨晚,黑蝴蝶也有一定贡献,不是他吸引了那么多护卫的目光,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马壮说了句实诚话,又深深看了黑蝴蝶一眼,说道,“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发疯,喊他走都不走。”
“这还用问,昨晚,你们不是说,那马蜂临死前,还在玩什么听床游戏,肯定是这家伙听到马蜂情妇的呻吟,忍不住想去采花了呗!”耿定讥笑着。
“我没有!”
黑蝴蝶紧握拳头,痛苦地说着。
“你没有,那你为什么不走?啊?”耿定斜眼看着他。
“我……”黑蝴蝶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了。
“算了,咱们还是出去,别在这吵吵了,让面面好好休息一下。”毕松出声道。
“等一下,我还有事问你们。”
穆川挽留道。
“什么事啊?”
“现在马峰已死,你们还不出发,去劫那生辰纲?”穆川问道。
“面面,你开什么玩笑,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马庄主受伤也不轻,朝廷要是追查到这里怎么办?我们哪还有心思去劫什么生辰纲?”毕松撇嘴道。
耿定没说话,但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我还好吧,起码我还能站着,昨晚上,要不是全城的百姓都来掩护,又有一个神秘人相助,暗面他是真的危险了。”马壮叹口气说道。
全城百姓为李显祖求情和掩护的事,现在整个成丨都府附近都传遍了,所以马壮他们当时虽没亲见,也知道这个情况。
至于神秘人,指的自然是穆湄了。
是她把穆川交给他们的。
“李火李显祖的名号,还真是名不虚传,啧啧,要是早知道,会发生今天这一幕,我那时,一定要让那个作者,把全城百姓都护他这件事,写进书里,那样的话,可真的是流芳百世了。”
毕松说着,脸上满是自得之色,与有荣焉的样子。
“就算不写进书里,也流芳百世了,毕竟能做到这等地步的大侠,放在古时,也很少听闻啊。”马壮也感慨道。
“对了,暗面,还有那个救你的神秘人是谁啊?我怎么感觉有些眼熟似的?”耿定又问道。
“她也是我们武林人,至于是谁,我问她,她没说。”穆川摇了摇头。
“还真是一位奇人,估计是某位适逢其会的武林前辈,见你有难,正好就出手了。”耿定猜测着。
穆川微微一笑,转开话题道,“耿兄,你是不是该去开启《龟背图》了?我还等着你的《龟息功》疗伤呢。”
“我倒想去,可是现在这时候……”
耿定看了看穆川,显然是在担心他的伤势。
“这里有我呢,面面说得对,无论什么时候,增强实力总是没错的,你早点去吧,也能早点回来。”毕松也劝说道。
“那好,明日我就出发。”
耿定下定了决心。
“我,我的木簪……”
这时候,那黑蝴蝶突然艰难地开口。
蝴蝶木簪?
穆川瞥了他一眼。
记得当初妹妹说的是,起到明显的作用,得到马壮的认可?
“马庄主,就由你来决定,要不要把那木簪给他吧?”
穆川看向马壮。
黑蝴蝶果然又把满是希冀的眼神投向了马壮。
“这个……”
在黑蝴蝶近乎哀求的眼神中,想起那天他状若疯癫,跟朝廷高手们搏杀的情景,马庄主再也说不出否定的话了,
“算了,我看就给他吧,放咱手头也没什么用。”
“行,那就依马庄主的意思。”穆川爽快地同意了。
黑蝴蝶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呢……”
穆川这时候眼珠子一转,似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黑蝴蝶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蝴蝶木簪?
不然的话,如果这木簪里边暗藏了害人的东西,被你拿去继续为恶,我岂不成了助纣为虐了,这万万不成!”
穆川随便编了个理由。
显然,他的好奇心又作祟了。
其他几人闻言也都打量起黑蝴蝶来。
昨晚这家伙发疯,难道跟木簪有关系?那这木簪,又藏了什么秘密,值得他拼死相搏?
被耿定揍了半天,依然毫无反应的黑蝴蝶,被问及这个事情,脸庞却一下子扭曲起来。
他死死咬着牙,过了半晌之后,才痛苦地出声道:
“这是我送给她的……”
“她,谁?”穆川追问道。
“她叫珠儿……”
黑蝴蝶低着头,似乎了陷入一种恍惚的回忆之中:
“那一年,我十八岁。
是湖州武林名门,倚花山庄的少庄主。
我们山庄,当时坐拥门上百,财力雄厚,生意遍布湖州各地,是当之无愧的湖州豪族,与众武林势力,皆来往频繁。
我作为少庄主,也继承了山庄的这份得意。
鲜衣怒马,从人环簇,酒桌是我常,画舫夙夜不寐。
过着纨绔少爷一般的生活。
家里给我安排了几桩亲事,想让我收收心,可我都不满意。
我管自己叫花蝴蝶。
蝴蝶如果有了束缚,那还是蝴蝶么?
除非——遇到另一只蝴蝶,比翼双飞。
我也没想到,那个时间居然来得这么早。
在一次朋友举办的聚会上,我遇见了她。
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却一点没有官宦小姐的脾气,温柔体贴,美丽可爱。
我一眨眼,就堕入爱河。
令我欣喜若狂的是,珠儿也喜欢上了我。
我们在太湖的舟上,私定了终身。
相约天长地久,厮守一生。
只是,我们的婚事,还是遇到了困难。
我们倚花山庄,虽然是一方豪强,可毕竟只是一个武林势力。
武林,属于草莽。
这个世界,当家做主的,永远只是那些当官的。
只要是当官的,永远不会看得起我们这些草莽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