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听完后,眉眼间跃动着势在必得的笑意,“有这个把柄在,我定要让陆淮安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江策目光闪烁的看着长公主,提醒道,“届时,公主别忘了当初对我的许诺。”
长公主心情本来不错,现在听江策提起裴卿卿,顿时变了脸色,冷哼道,“我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江策点了点头。
长公主狠狠瞪了他一眼,“睡觉!”说着,直接翻过身闭上了眼睛。
心中气道:她这般好的妻子日日陪在他什么,他心里却偏偏想着那个裴卿卿!晦气!
“公主以后会寻到自己的良人。”江策何尝不知长公主对他是有几分情动的,只是他早已心有所属,这辈子都不能给他回应,当下,只得淡淡开解。
长公主冷笑, “这天下的良人自然多如过江之鲫,可偏偏我不喜欢。”
江策无言以对。
长公主也没再言语。
同床异梦,莫过于此。
金水巷子,裴卿卿适应了新的院子后,想了想,将这个消息与义父义母和裴霜霜说了一声。
隔日,裴家夫妇和裴霜霜都送上一份乔迁礼,除此外,裴霜霜还递了张帖子来,表明等闲下来就来拜会她。
裴卿卿收了贴之后,并未放在心上,她照旧上衙。
在宋厉回来时,她已经适应了大多数尸体,在停尸房过夜也不在话下。
时隔很久,两人再次相对,裴卿卿淡淡看了他一眼,拱手道,“见过宋推官。”
宋厉抿了抿薄唇,看着面前女子乌黑柔软的发心,道,“不必多礼。”
裴卿卿站直身子,回了自己的桌案后,她眼观鼻鼻观心的默了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只锦盒,紧握着起身走向宋厉。
“这是什么?”她将锦盒摆在桌案上后,宋厉瞥了一眼,没什么波澜的问道。
裴卿卿低了头解释,“这是下官托一个大夫为您调制的养生丸,可固本培元。”
“多谢。”宋厉盯着她道了一声。
裴卿卿骤然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宋厉。
宋厉皱了皱眉,“还有事?”
“无事,”裴卿卿低低的说了一声,然后退回到自己的桌案后。
宋厉清泠的目光在锦盒和它的主人之间逡巡,片刻后,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许是临近年节的缘故,这几日案子越发多,裴卿卿一忙起来就到了下衙时间。
她将桌案收拾好后,见宋厉没有离开的意思,眸光闪了闪,想到他这些日子的行踪,忍不住试探道,“前些日子,听闻宋推官去了兴平?”
宋厉听到裴卿卿询问,抬起头朝她看去,“你想问什么?”
裴卿卿道,“关于徐家的案子,您可是又有了新的线索?”
她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宋厉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有些眉目,但还需要再想想,等我理顺了再告诉你,可行?”
“嗯。”裴卿卿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提出告辞。
宋厉目送她离开,才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到了亥时初,他才打算离开公房,收拾桌案时,不可避免的看到裴卿卿给他的锦盒,他拿了起来,慢慢的打开,从里面取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
待那一点点的苦涩在舌尖全部融化后,他才起身出了公房,踏着月色往宋府的方向而去。
经过金水巷子时,他脚下忽然一咯,挪开脚朝下看去,只见一枚玉珏躺在夯实了的黄土地上。
“周元……”他认出这是裴卿卿的随身之物后,骤然变了脸色,吩咐身后的小厮,“去澜苑一趟,问问裴令使可在?”
周元听着自家主子语气严肃,不敢多置喙一句,答应一声就朝澜苑的方向而去。
宋厉则是原地勘查起来,他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确定附近没有车辙痕迹和打斗痕迹。
等周元回来时,禀报的消息和他推测的果然一样,裴卿卿没事,只是腰间的蹀躞扣带松了,导致玉珏滑落下来。
“裴令使搬出了澜苑?”宋厉得知裴卿卿没事后,又过了片刻,看向周元问道。
周元“嗯”了一声,“裴令使现在就住在金水巷子里。”
宋厉轻哼了一声,这就说得通了。
次日上衙后,裴卿卿刚一落座,昨晚不小心丢失的玉珏就朝她飞来,她伸手截过,紧攥着尚还温热的玉珏朝宋厉看去,“这东西怎么在宋推官那里?”
宋厉抬起头,朝着她微微一笑,“我思慕你已久,从你身上顺来的。”
裴卿卿变了脸色,微恼道,“宋推官莫要拿我寻开心。”
宋厉收了笑,皱着眉冷道,“以后将自己的东西收好,别再丢三落四。”
“是!”裴卿卿憋着一口气道。
之后,一整个早上,她都没有再理会宋厉。
直到午膳时分,周元来给宋厉送饭时提到昨晚的事情。
裴卿卿才知道宋厉早上为何那般阴阳怪气,还真是她的错,因着自己的丢三落四,竟害得他在金水巷子附近守了一个半时辰。
等周元和引泉都离开后,她起身绕过桌案,郑重的朝主位上的宋厉行了一礼,“昨夜的事,是下官不对,还望宋推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下官一次。”
宋厉与他四目相对,眼神微冷道,“别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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