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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氏会意,朝着主位行了一礼,推着轮椅,带着陆敏琮一起离开。
    “微臣也先退下了。”陆淮安自然没错过陆秦安看他的那一眼,在那一家三口离开后,他上前一步出列,面无表情的朝皇上拱手说道。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陆淮安片刻后,挥手让他退下。
    陆淮安又朝镇国公行了一礼,才离了堂屋。
    他刚打起帘子,跨过门槛,就瞧见侯在廊下的陆秦安和甄氏,陆敏琮却是不在。
    陆秦安听到脚步声,慢慢转过头去,挑剔的看着陆淮安,讥诮道,“怎么,现在见我这个大哥,都不会行礼了?”
    陆淮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阔步朝前走去,直接掠过他。
    陆秦安变了脸色,怒气积聚在胸口,“孽.种。”他低低的骂了一声。
    陆淮安向来耳聪目明,他突然停下脚步,朝台阶上的陆秦安看去,“你说什么?”
    陆秦安见陆淮安变了脸色,阴郁的眉眼间浮现出一抹快意,朝他做了两个字的口形,“孽.种。”
    陆淮安露在箭袖外的铁拳紧紧的攥了起来,接着,冷沉着脸一步一顿的朝台阶上走去。
    他的脚步极重,好像每一步都踩在陆秦安的心里,他紧紧的握着轮椅的扶手,抬起头望着陆淮安高大的身影和他蕴满暴风雨的双眸,扯唇道,“陆淮安,你还敢打我不成?”
    回应他的是陆淮安突然扬起的拳头,带着千钧之力轰向他的嘴角。
    陆秦安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接着右脸便被狠狠一击,整张脸都麻木起来,嘴角一条血线缓缓滑下。
    甄氏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花容失色,正要阻止陆淮安,但陆淮安却先一步抬脚踢向了陆秦安的轮椅,将轮椅带人一齐踢向台阶下。
    一声巨响后,陆秦安表情痛苦的摔在地上,他脸色苍白而扭曲,如同丧家之犬。
    “你、你怎么敢!”甄氏眼角涌出一行清泪,红着眼眶怒斥陆淮安。
    陆淮安微微挑眉,从腰间取出一条雪白的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后,冰冷的眸子微抬,望着甄氏道,“陆敏琮都敢刺伤二叔,我有什么不敢!”
    甄氏在陆淮安提起陆敏琮时,就知道自家夫君这个公道讨不回来了,她肩头微微颤抖,怨恨和恐惧交织的看了陆淮安一眼,然后厉声吩咐身边的婢女和小厮,“还不快将世子扶起来!”
    婢女和小厮闷声答应了一句,便朝陆秦安飞奔而去,连人带轮椅一起搬了起来。
    从头到尾,陆秦安怨毒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陆淮安。
    陆淮安迎着他的目光下了胎记,朝他身边的婢女和小厮挥了挥手,然后亲自推着他往世子院走去。
    “你还想怎么样?”陆秦安忍着身上的剧痛,怒声问道。
    陆淮安低头看了陆秦安一眼,“我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陆秦安听身后人这般问,顿时哑口,他眼皮微垂,眸光飞快的转动,心里盘算着,陆淮安能这么问他,定然是对自己的身世已经知道些许,现在找他是想将余下的部分补足。
    可他凭什么告诉他呢!
    他这般想着,正欲抬起头回绝他,结果却发现,陆淮安竟然推着他到了后院的九曲玲珑桥上,桥上木栏低矮且已经有些年头,桥下是厚厚的冰层,二者之间有半丈的距离。
    陆秦安不能地察觉到不对,与此同时,陆淮安威胁的话语适时的响起,“好好想想,你到底知道多少。”
    他话落,桥上一阵寒风吹来,直直的钻进陆秦安的衣领,他沉默许久后,终是妥协道,“不错,你不是爹的亲生骨血。”
    陆淮安听到陆秦安承认此事,想弯一弯嘴角,但却无一丝一毫的力气,他眼底多了一抹悲凉,嗓音有些恍惚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秦安盯着桥下的冰面,哪里敢隐瞒,当下一五一十的交代道,“在你出生后,我曾与母亲闹过脾气,是母亲告诉我的。”
    “也是因为如此,你才对我没有半分的兄弟情意?”
    “不错!”陆秦安承认,“你是母亲的耻辱,也是镇国公府的耻辱,你这一辈子,注定要向陆家赎罪。”
    “嗬!”陆淮安冷笑一声,放开陆秦安的轮椅,头也不回的离开。
    当晚,长公主府,江策入睡后,又开始做梦。
    这次,他梦到了陆淮安,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奉国将.军、镇国公府二公子,而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
    不,不止陆淮安,甚至整个镇国公府都成了京都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陆淮安,他竟不是镇国公和庆阳郡主所生,而是镇国公府二爷陆逊和庆阳郡主所生。
    梦醒时,江策眼底多出一抹猩红,呼吸略微加重。
    在他枕畔,一向觉浅的长公主察觉到异常,倏地也睁开了眼睛,她侧过身朝江策看去,待看到他发红的眼睛和额头上的细汗时,她关心的问了一句,“可是又做梦了?”
    江策还陷在梦里,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长公主肃了容色,接着追问,“这次梦到了什么?”
    之前江策每次做梦,都能提供给她一些很有用的信息,这两年多她将东宫的势力暗中扩增了数倍。
    “这次……”江策沉吟了很久,才将梦里的消息与长公主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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