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黑暗狭小,没有一点声音,只余两人的脚步声。
突然手中的陶罐一沉,香桃回首,是夏渊伸手过来,拿走了罐子。
香桃转过脸的一瞬间,夏渊呼吸一滞,她皙白的小脸在幽暗的山洞里,仿佛是一块美玉,熠熠生光,十分悦眼。
他心下一动,陶罐破裂的声音在山洞内炸开。
“啊——”香桃刚惊呼出声,唇被封住,后背抵到洞壁上,夏渊撕去昨夜的伪装,啃噬的她不能呼吸。
她挣扎着换口气,“夏怀瑾,你在干什么?”
夏渊胸口起伏,微微喘着粗.气,眼神像看到猎物的小兽,占有欲满满,说出的话却魅惑,“你还没谢我,你不说,我只好自己讨。”
香桃冷嗤,这个人想胡来的时候,怎么那么多理由。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又欺身上来讨债,直搅的她天翻地覆,唇瓣发麻才饶了她,他把她揉进怀里,声音性感低沉,“不用跟我欲擒故纵,也不要口是心非,我知道你为我付出很多,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从此以后,不管你要什么,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香桃真是受够了这个人的自以为是,声音在阴暗的山洞里,显得特别的冷,“那如果我想要宁远夫人那样的生活呢?”
夏渊轻嘬她的唇角,“我陪着你。”
香桃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后面传来夏渊爽朗的笑声。
*
晚膳二人被唤到宁远夫人的庵房,桌上早已摆好了素斋饭,一看他们进来,宁远夫人就问:“我本来想邀你们一起用早膳的,院子的人说你们天还未亮就去采晨露了,露水呢?拿来正好煮茶。”
香桃面露尴尬,夏渊拱手给宁远夫人赔礼,“被我不小心打了罐子。”
宁远夫人疑惑,“你身手那么好,罐子在手和别人打一架水都洒不出分毫,还能打了?”
夏渊嘴角轻牵,宁远夫人暗笑也不再逼问,三人坐下一同用了晚膳。
晚膳用完香桃自然是不想走的,破天荒的问:“夫人,我今夜能不能留下来陪你?”
话一出口夏渊就变了脸色,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香桃。
宁远夫人望一眼夏渊,心里有了计较,温声问,“怎么突然想要陪我?”
香桃笑笑,落睫道:“就是觉得待在您这里,心里特别平静,什么愁烦都忘了。”
宁远夫人慈眉善目的看着她,“过夜我就不留你了,但是呢,今晚我参禅到子夜,你倒是可以陪我。”
香桃点头应下。
夏渊觉得自己山洞里那段话白说了,他不明白香桃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为何如此别扭,若不是宁远夫人在,他一定要拉她出去,好好问个清楚。
到了参禅的时间,夏渊也没有走。
宁远夫人坐在佛祖面前,一手持念珠,一手敲木鱼,香桃乖乖的跪坐在一旁,一动不动,仿佛入了定。
夏渊坐在茶台后,心情却有一丝躁郁。
佛香袅袅,木鱼笃笃,夏渊连着几日都没怎么睡觉,慢慢的撑不住,用拳头支着脑袋,阖上了眼。
他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境真实到他看清了梦里每一个人的脸。
木鱼声止,他猛然睁眼。
第41章 五年
夏渊睁开双眼, 入目就是香桃虔心跪拜的身影,他呼吸一窒,一颗心仿佛被巨石碾过, 又沉又痛。
他忆起了前世。
原来一直以来困扰他的梦境不是幻象,而是他的上一世, 一直出现在梦中的那个女子,正是香桃。
痴傻的香桃。
他眸光一黯, 猛然收回目光,心如刀绞般的疼。
是他害的香桃痴傻。
前世,那天他连轴转了三天三夜, 终于扳倒了曹家的势力, 元丰帝掌权, 一切尘埃落地。
他心神俱疲, 只想好好睡一觉, 刚回到自己的军帐就有人通报,府里的香桃小娘正跪在军机处的帐篷外,要见他。
他眉心一蹙, 怎么又是她。
他还没回京, 就听鲁副官说,这个小娘惯能折腾,没想到第一天回府就领教到了, 她竟不知死活的端给他一杯“青蚁”,他震怒, 一把打翻了酒杯,告诫她只管专心侍奉祖母,其他的事不要肖想。
以为她就此安分了,没想到这会又追到军营, 他心里烦躁,一挥手,“本将军不见,让她回去。”
说完兀自睡去。
他这一觉睡得可真长,醒来时已是黄昏,听到动静,很少进军帐的鲁副官走进来,简单的汇报了一点事情后,随口提到,“那个香桃小娘还赖在军营不走。”
他心里不耐,“你去把她赶走。”
鲁副官得令后立刻走了出去。
他随后就把这件事忘了,直到事情闹大,传到他的耳中,他赶到时,她瘦弱的身子倒在血泊里。
他忙叫来军医为她疗伤,又质问鲁副官出手为何这般残忍,逼供中鲁副官道出了原委。
原来鲁副官和兰娥珠勾结,抢香桃的功劳,截留香桃寄去边关的物什,换酒陷害她,这又暴力驱赶她,都是因为兰娥珠看香桃长得美,对将军又上心,在几个小娘中是她最大的威胁。
他这才知道自己的冷漠害了一个痴情的女子,因着心里的一份愧疚,他留她在军帐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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