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忙各的,暂时得了一点空闲,香桃想去屋内看看,夏渊跟在她的身后。
只见屋里摆的满满当当,都是精贵的物什,香桃一看就知道是元丰帝和祖母带给夏渊的好东西,竟然也被截在此处,这里应该只是一部分,大半估计都被倒卖了吧。
而她拿给驿使的那几匹布,正躺在堂中间。
往前走了几步,香桃推开一间偏房的门,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时,她的心还是在滴血。
这个房间里放的全是她托驿使寄去边关的物品,从第一年到最后一年,齐齐整整全都在这里。
她寄给白姨娘的药草已经发霉,亲手给夏渊缝制的中衣、革靴已经褪色,还有乱七八糟的新奇小玩意,她的想法很简单,她喜欢的,夏渊一定喜欢,所以什么都往边关送。
外面只留下了珍稀的物什,她的东西却不管不顾什么都截下来,看起来并不是为财,就是单纯和她过不去,不让夏渊收到她的东西。
这是谁,和她那么大仇,那么大恨。
不过算了,如果以前她知道这件事,非气的跳脚不可,现在却觉得收没收到都一样,夏渊素来薄情,并不会因为这些小东西,多看她一眼。
不想再多看一眼,她想尽快离开这里,一转身,撞上一方坚硬的胸膛。
夏渊见她看着这间屋子出神,心生好奇,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多看两眼的东西,她的表情却仿佛深受震撼。
他正欲往里走两步,却被香桃推着胸脯逼出来,“都是些无聊的小玩意,将军到别处看看吧。”
两人又转了会,忽听院内一片嘈杂,是祖母她们来了。
一看到夏渊,祖母忧心忡忡,拧眉道:“怀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半夜三更你把这一大家子都接到这里,要做什么?”
夏渊闪身退到屋内,沉声道:“祖母进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熟悉的东西。”
几个姨娘和祖母一起走进屋子,看见一屋子的珍稀玩意顿时张大了嘴巴,祖母面色凝肃,半晌才道:“这里很多都是这些年我托人带给你的好物,怎么全在这里。”
原来祖母不忍宫里赏给夏渊的珍宝都落到几个姨娘手里,想办法留下一些,想着送去边关让他自个攒着,哪知竟都在这了。
陆续有其他姨娘发现自己带给夏渊的东西,她们虽不常给夏渊送东西,可是逢他生辰或是岁至,多少还是有点表示的。
一众家眷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夏渊命人搬来椅子,让祖母坐下,香桃简单的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名点姓的把林姨娘供出来。
即便如此,平时什么事情都冲在前面的林姨娘,今晚还是沉默的令人生疑。
有那脑筋活泛的已经猜了个大概,夏老夫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神情严厉,“是谁,自个站出来吧。”
室内寂寂,没有一个人说话。
恰逢这时,崔副官递了一份房契过来,这个屋子的所有人,赫然写着林绿芍的名字。
林姨娘见事情败露,“扑通”一声跪在夏老夫人的面前,哭声凄惨,“母亲明鉴,媳妇冤枉啊。”
夏老夫人一跺脚,指着这一屋子堆叠质问,“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喊的是哪门子的冤,我平时只道你爱贪些小钱,就想着水至清无鱼,这国公府没有比你能干的,拿点小钱就拿吧,不曾想你这动的都是大心事。”
林姨娘连连摇头,“不是的母亲,不是的.”
她还在拼命为自己找借口,这时突见鲁副官走了进来,眼神大骇,指着他道:“是他,这些都是他的主意。”
鲁副官还没走进院子,双腿就开始发软,这还没站稳就被林姨娘泼了一身的脏水,下意识就喊了出来,“你不要血口喷人,还不是你这个女人贪心,非要把京中送给将军的东西截一手,你不惜脱光了身子来引诱我,让我替你办差。”
此话一出,林姨娘仿佛被当众扒光了衣服,丑陋无所遁形,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顾形象的哈哈哈大笑起来,“我自十五岁嫁给二爷,守了三十年活寡,拿点国公府的东西怎么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祖母的眼睛里噙着泪花子,“你说这话当真是没良心,当年你父亲被同行冤枉,求告无门,是二爷出手摆平,你说是为了报恩,非要给二爷当妾,各种手段用尽,二爷才收了你,你锦衣玉食的在府里生活了几十年,这会子却倒打一耙,当真是没心。”
林姨娘被戳中了肺管子,颓然坐在地上,整个人直打哆嗦。
香桃没顾林姨娘,而是径直走到鲁副官面前,问他,“当初我让你帮我从边关带“绿蚁”回来,后来被换成了“青蚁”,可是你的手笔。”
鲁副官偏过头,拒不回答。
夏渊蹙眉,抄了一个金珠子随手一掷,直接打在他的膝盖上,他闷哼一声,单膝跪下。
夏渊语音冰凉,“回答她。”
鲁副官抖如筛糠,小心翼翼道:“是兰娥珠,她经常找我打听将军的喜好和禁忌,知道你从边关带“绿蚁”回来,就让我带了“青蚁”。”
众人还来不及惊讶,就见林姨娘劈头盖脸的打鲁副官,“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竟不知你私下还和别的女人联系?”
鲁副官被打的急了,低吼,“我们没做什么,她只亲亲和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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