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墨用手抬起她下颔,抹去她眼角将落的泪珠,然后吻住了她。
这回不再轻易放开她。
赵永乐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赵永乐忽然想一件事,便使力稍稍推开他,说着:“你成了世子,那怎么当我驸马?你还能回临城吗?”
陆行墨边啄着她,边道:“我查过的,律法并没有写有爵位者不能当驸马,或者从军,只是大魏几百年下来,总将爵位当宝,碰不得伤不得,彷佛有爵位者就得待在京城,也不见得就能参政,故而那当世子的,能成爵的,都不去做这个驸马。在我看来,平阳侯这爵位本就该是我的,而郡主以后成了公主,所生子女,能受封县主或镇国将军,咱们就多生一些孩子,每个都有爵位,也不用担心吃穿,咱们就云游天下,到处去玩,郡主难道不想看看这天底下还有多少好风光吗?”
赵永乐被他吻得都快胡涂了,听到他说多生一些孩子,忍不住笑出来,骂了句:“不要脸!”
但他口中所说的云游天下的想法,却闯进了她的心中,在她脑海生成一幅蓝天大海、高山深谷的壮丽场景,令她不由雀跃起来,若是能成真,那该有多好?
她能逃脱皇宫这个牢笼,飞到外面去,这是她上辈子最为妄求的事。
陆行墨见再亲下去,只怕要出事,便叹了口气,重又将她搂进怀里,温柔笑道:“您不会再对我始乱终弃了吧?”
赵永乐闻言,不由竖眉,满面通红,骂道:“我怎么始乱终弃你了?要是被人听见,还以为我玩弄平阳侯世子的感情呢!”
陆行墨笑着受了骂,故作委屈道:“那郡主就得负起责任,这驸马一事再不能推拖。”
赵永乐在他怀里撅着嘴,也故意不情不愿道:“那我得让林义再多赚些钱,你以后只能当个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驸马爷,我也什么都不会,早晚要将公主府吃穷了!”
这是变相地给了确实的承诺,陆行墨总算不负这出苦肉计,含笑道:“今后还得您多担待我这个吃软饭的了!”
赵永乐没说话,但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拥抱着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到外头有人说话,是陆行墨的属下抓了药来,金川跟宝沙都去熬药了,赵永乐才轻轻推开他。
待退烧药汤熬了来,陆行墨自己喝了,赵永乐就坐在他床边,让他握着手,直到陆行墨呼吸绵长而稳定地睡去。
赵永乐看着他睡沉了,才轻柔地挣开他的手,又吩咐林义带两个伶俐的小子来给陆行墨使唤用,见狮子巷房子内诸事妥当,才带着金川、宝沙与侍卫们先回宫去。
因连日出宫不便,赵永乐便使林义每日送狮子巷的音信过来,知道陆行墨隔日精神好了许多,又喝了几天汤药,那伤口看着没有大碍,只外药敷用即可,赵永乐才彻底放了心。
过了七日,赵永乐才又带着金川、宝沙到狮子巷去。
陆行墨早不必卧床,正在院子里打拳,赵永乐下车时,听老夫妇说他方才还打拳来着,便念叨:“万一又扯裂了伤口,你有多少脓肉能削?”
陆行墨微笑道:“我小心着,不会扯动。”
赵永乐心知他此前是故意为之,如今既遂了他心愿,想来会有分寸些,只还是放心不下,要看他伤口,便与他进了内室。
陆行墨撩袖拆了细布,赵永乐看过一回,果真好了许多。
金川与宝沙在外头守着,赵永乐见陆行墨自己咬着细布一头,一边用右手重新缠裹,便道:“我来试试。”
陆行墨一愣,便笑着将细布拿给她。
赵永乐低着头,慢慢为他缠布,动作极其小心。
她今日一身石榴红撒金长裙,衬得肤白如雪,目如点漆,分外明丽娇艳,陆行墨便用右手的指尖轻轻去碰她的长睫。
赵永乐眨了眨,随即横他一眼。
“别玩了,这怎么打的结?快教我。”
陆行墨笑了笑,偏头去指教她。
两人离得近了,陆行墨便低下去,鼻尖碰上赵永乐的脸颊之际,赵永乐侧过了脸,瞥他一眼,神色高深莫测。
“打好结了。”
赵永乐说完,就站起身,坐到窗边的椅子去,离陆行墨远远的。
陆行墨虽两辈子只有这个一个心仪的女子,但本能地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惹了这女子生气?
他觑着她脸色,放下了袖子,坐到她隔着小几的另一边椅子上去,温声道:“可是我哪儿做得不对,惹郡主生气了?”
赵永乐脸色倒没有愤怒的样子,只是不看他,抿着唇。
陆行墨便伸手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见她没有挣扎,略放心些,又说:“生气伤身,郡主有甚么不顺心的地方,不如说出来?或者要打要骂也行,只要郡主能消气。”
赵永乐失笑出声,连忙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掩住嘴唇。
这人怎么回事?还没成亲呢,驸马的态度倒是摆得极正。
赵永乐便收了笑,斜睨着他,凉凉道:“你不出门,不知道外面正有个极有意思的传闻,教人实在羡慕平阳侯世子艳福匪浅。”
陆行墨愣了下,忙紧握她的手道:“这谣言也太离谱了些,我自搬来这里,就未曾出门,所见者不过几个属下,还有院子里那对老夫妇……莫不是那老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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