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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那颗晶莹的珍珠,被溅上腥红的血迹。
    ***
    陆行墨站在树林前,远远望着那浩浩荡荡的车马往城内疾驶而去。
    庄子里拉来几辆板车,将那些尸首抬上去,庄子总管亲自来了,往陆行墨走来。
    庄子总管看着地上错落的尸首,陆行墨附近的都是被他用短剑跟刀杀死的,那些人手里还握着弓,各个身上都背着箭篓子,还有许多箭矢没用上。
    这些人死状惨烈,但伤口利落,其他服毒自尽的,都是七窍流血而死,皮肤发黑,甚为可怖。
    庄子总管便问:“大少爷,您可知道这些刺客是谁?”
    陆行墨仍然目送着那车马远去,头也不回答道:“有些头绪……”
    庄子总管便道:“明珠郡主似乎也知道可能是何人所为,大少爷,您与郡主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吗?老侯爷又气又忧,让您回去之后交代个明白呢!”
    陆行墨听了这话,才看他一眼,问他:“明珠郡主可有受伤?说了什么?”
    “郡主没有事。”庄子总管又将赵永乐说过的话一一覆述。
    陆行墨垂下眸,听到她无事,那就好。
    但他还是问了句:“郡主……除了这些,还有说什么吗?”
    庄子总管张了张口,他已是将听到的都说了,但陆行墨这么问,肯定是不满意听到的回答,庄子总管想了想,便唤来方才去庄子报信的人,问他:“我彷佛看到郡主与你说了句话,说的什么?”
    陆行墨也朝那报信的人望去,那人老老实实说了:“郡主只问小的,大少爷有没有受伤。”
    庄子总管听见,愣了一下,暗道,明珠郡主也是有心了。
    他去看陆行墨,却见陆行墨在那儿怔忡,似乎有些讶异。
    庄子总管正要开口,忽然发现陆行墨垂立在身侧的左手,指尖正往下滴着什么。
    凝睛一看,竟是在滴血!
    庄子总管惊呼:“大少爷,您受伤了?”
    陆行墨在冲过来树林时,左手臂上便被刺中一箭,因穿着墨色衣衫,旁人也没发现,此时他左手下方地上,已积了一小洼血。
    庄子总管连忙叫人来替陆行墨包扎,陆行墨并不说话,由着他们去。
    只是目光转回那远行的车马,一直看着他们往城内方向而去,直至消失了踪影。
    他是真的,忘不了前世赵永乐死在他怀里的景象。
    他们两个,前世甚至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彼此懵懵懂懂,他看着她断了气,心中是从未感受过的撕裂般的疼痛。
    这辈子,遇到生死之际,他才脱口而出,他不愿再见到她死在他面前。
    想来她应该明白了,重生的不只她一个。
    陆行墨想着或许她会失望于他的隐瞒,他很想亲自对她解释,只是这么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面……
    但是她还惦记着他的安危。
    陆行墨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里头有无奈,也有叹惜。
    ***
    赵永乐进了城,前后护卫虽多,但马车上有平阳侯府家徽,百姓只以为贵人出行,并不稀奇,于是马车到了博香楼,护卫们将赵永乐主仆三人挡得严实,送进厢房。
    林义与太子亲卫首领已是依着赵永乐吩咐去宫中报信,并带着陆铭忠的属下,要亲自向赵承元禀报。
    赵永乐在博香楼梳洗一番,换了新衣,她褪下那只镂空缠枝珍珠金镯子,给金川洗一洗,金川见珍珠沾了血,觉得甚是不祥,洗干净后,便拿了一个木匣子来装,又试探着问赵永乐:“郡主,这镯子可还要戴上?”
    赵永乐始终垂眸,面无表情,淡淡说了句:“不用。”
    金川倒是愣住了,这是陆公子送郡主的礼物,瞧着郡主很是喜爱,今日陆公子还为了郡主身陷险境,怎么郡主却忽然对这镯子漠不关心起来?
    金川想不透,只得将那装了镯子的木匣收起来。
    林义去见赵承元之前,早吩咐过自己人去找可信任的大夫来给赵永乐把脉望闻,那大夫过来,仔细探看,便道无碍,金川、宝沙都放下心来。
    赵永乐今日遭了大难,现在身处博香楼,在熟悉的环境里,便彻底放松下来,精神支持不住,很是困倦,便睡了过去。
    金川、宝沙怕主子受了惊吓,会发起烧来,不敢休息,只是坐在旁边,不错眼地盯着赵永乐。
    却说赵承元听了林义等人的禀报,大怒不已,亲自微服出宫,来到博香楼。
    赵永乐让金川摇醒,只好爬起来迎接父王。
    赵承元本还有些迁怒女儿出城去给陆行墨那臭小子贺寿,但见女儿精神萎靡,不禁又心疼起来,他带了太医,让太医给赵永乐仔细看看,幸亏无事。
    赵永乐不欲众人一心只关注她,便对赵承元道:“父王,侍卫死了三个,此事不好掩饰过去,还是得想个说法应付皇祖父才是。”
    赵承元怒道:“你先前怀疑庞将军为奸细所害,要联合那陆行墨查奸细,查到被刺杀,此事正好报给你皇祖父知道!让你皇祖父派禁军,将此人彻底揪出来,这奸细是大魏毒瘤,还慢慢地查,要查到何时?”
    赵永乐见父王情绪激动,并不犟嘴,只是冷静分析道:“父王也知道,最一开始,我还是因赵芷萤害我,才觉得奸细可能也在京中作乱,牵扯上端康王府,如若父王直接向皇祖父禀告实情,闹大此事,会有多少人疑心您是借机针对端康王府?只怕皇祖父也要怀疑您的动机!若那奸细趁着这嫌隙,将矛头指向您一人,自己倒摘出去,非但抓不住他,还要赔上父王的声誉,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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