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刷刷地写。
“你刚在礼堂里晕倒了送过来的,还没来得及给你登记,姓名?”
云秋和萧问水同时说:“云秋。”
医生的眼光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儿,没说什么,写了姓名之后又问:“班级?最近没好好吃饭吧?”
这次云秋还没来得及回答,萧问水就说:“他高三三班的,平时是喜欢把零食当正餐。”
医生这次没听他的,他停笔问云秋:“你高三几班的?”
云秋小声说:“是三班,也是二十七班的。”他们学校的艺术班编号都在二十之后,医生一听就懂了:“哦,艺术生?那你两个班主任都要通知到,这里写一下班主任的名字吧。”
萧问水反而顿住了。
他也是在星大附中上过学的人,同样是艺术生考上星大的,不会不清楚艺术生班级的编排方式。此时此刻他想了起来,云秋的确是在他的讲座上晕倒的,他今天回来后的讲座只面向星大附中的艺术生。
云秋背着他偷偷转了艺术生?
云秋和画画这听起来像是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和事。云秋虽然小时候偶尔会写写画画,但是他对画画的感兴趣程度,就和他嚷嚷着要医生给他种花的程度是一样的,不过是图一个好玩有趣,并不真正的热爱,甚至可以说连入门都没有。
紧跟着,他又分辨出了空气中的那股气息——油画画室里,松节油的香气,缠绕在他半个月以来的梦境中的香气。混合着omega让人成瘾的信息素气息和医务室消du水的味道。这就是云秋想要掩盖的味道——他瞒着他偷偷转了艺术生。
医生还在问云秋最近的食谱,云秋想了半天,只想起来昨天晚上吃了冰淇淋当晚饭,然后今天因为没有胃口吃早饭,只在发晕的时候吃了几块饼干,喝了小半瓶舒化nǎi。
“你这个omega怎么回事,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吗?还有家长,高三学生现在是最金贵的时期,怎么可以——”
云秋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是我的家长。”
萧问水微微一僵。
医生停了下来,有点狐疑地看着云秋。
云秋吸着气,感觉自己好像又要掉眼泪了,于是努力憋了回去。他说:“我和他,不是特别熟的。医生,谢谢你,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医生还想要继续训斥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然而在看见萧问水的沉沉目光之后就闭嘴了。他本能地感觉到,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人的话出口,室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然而这种突如其来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萧问水温声说:“我一会儿带他好好吃饭,谢谢医生。”
医生这才稍微放下了疑虑,认定云秋是个跟家长闹了矛盾的熊孩子,于是笑一笑,说:“那就好,还有一瓶葡萄糖,挂完了走吧,开的yào放在前台别忘记拿。我先出去了,这次不要拔针头了,你看你左手刚刚已经肿了,二十七班是画画班吧?右手再肿了可是连画笔都拿不起来,你自己看看这还剩多久高考,小朋友。”
医生走了。
这个校医说话的口吻、对人的态度都让云秋想到陪了自己那么久而最近断了联系的医生。
他把自己刚刚的鼻酸归类为想念医生了,于是再度平躺下来,闭上眼睛,做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他知道萧问水还没走,于是说:“谢谢你,我一会儿自己去吃饭。”
萧问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他说:“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云秋。我们……我们以后会离婚,不代表今后连话都说不成。”
云秋仍然闭着眼睛,呼吸声轻缓而柔顺,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但是萧问水知道他没有睡着,这个小孩仿佛仍然在用他惯用的方式逃避。
只是过了很久之后,云秋开口了,嘴唇动了动:“可是我不想跟你说话。”
萧问水这次很平静地说:“不说话也可以一起吃饭。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吃饭。我现在还是你的监护人和丈夫,云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这样自然而不容人拒绝,是命令的语气。尽管已经分开了,云秋依然提不起勇气去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