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继续慢悠悠地骑着马,边赏景边闲聊。
“老大还在生五爷的气么?”
苏园笑一声,“我生他气做什么。”
“五爷在老大和兄弟之间,居然选择了兄弟!”
孙荷气呼呼地感慨白玉堂有点过分。襄阳那边的案子又不是非他不可,为何不选择跟老大回来?再说,老大的火锅那么好吃,他居然真能狠下心不选!
“那我应该生气?”苏园反问。
“老大当然可以生气。”
“可生气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吗?不懂道理的人还是不懂。”
苏园从路边的树枝上摘下一片树叶,放到鼻子边闻了闻。
“其实每个人心中看重的东西不一样,有些人更看重家人,而有些人则更看重兄弟或承诺,觉得信守承诺是胜过性命的事,不能违背。”
孙荷在听苏园的解释后,反而更觉得生气。
“那太不公平了,老大最看重他,他却看重别的东西。”
“在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什么都好,就如这片叶子现在的样子。”
苏园将那片叶子端放在自己的手心,小心地捧着。随后她轻轻一吹,就将叶片吹下去了。
“但等我不喜欢他的时候,他就如这片落叶一样,在我眼里什么都是不了。”
孙荷愣了愣,惊悚地望向苏园:“老大,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打算跟白五爷分开?”
“且看吧。”苏园道。
孙荷不禁替白玉堂捏一把汗,不过他之前竟然敢当面驳她家老大的面子,是该承受后果。
但该为白五爷求情的时候,还得帮帮忙,毕竟她可是一直很看好白五爷和她家老大配一对。她还等着给俩人的孩子当姨母呢,可不能让这俩人婚还没成,就先闹掰了。
“老大,五爷年轻气盛,偶尔有思虑不周或不懂道理的时候,太正常了。咱们教教他,让他改了毛病就是。您可得给五爷机会啊!”
“可是人若不吃教训,是不会改的。”苏园道。
孙荷立刻点头附和,“对,咱们这次就让五爷知道得罪老大的厉害!”
“那你愿意出一份力么?”苏园眼睛弯起,但还是忍住了笑意,故作严肃地问孙荷。
“当然愿意。”孙荷讲义气地拍了下胸脯。
“那就劳烦你回去的时候,把他的‘恶行’昭告全府,最好让整个东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很过分,他欺负我,他不占理,让世人的嘴审判他,多些人说他,他才会意识到自己真错了。”苏园安排得明白。
孙荷吃惊,试探问苏园:“老大,这样会不会闹太大啊?会不会让五爷觉得太丢脸啊?”
“他刚才是不是当着众人的面,选了他兄弟,放弃了我?”苏园反问孙荷,“那会儿我的脸呢?”
孙荷马上果决道:“干!就这么干!若因为这事儿,白五爷敢跟老大计较,他在我心里就从那么高,变成这么矮。”
孙荷指了下天,又指了下地。
苏园笑了笑,催促孙荷快些赶路,“咱们早点回去吃火锅,等吃饱了,你就早点把事儿给我办了。”
“好!”
当天夜里,凭着孙荷一张嘴宣扬,全开封府的人都知道,苏司法因为不放心白五爷,特意陪着白五爷冒险去闯冲霄楼,可等问题解决了,白五爷却为了陪兄弟,独让苏园一人回来了。
大家纷纷感慨苏园这么好的姑娘,白玉堂这么办事问题虽然不算太大,但也容易寒了人家姑娘的心。
正巧现在东京城内,有一条关于苏园的传闻传得正盛。
苏园前一夜在赏菊大会捉鬼的事情 ,被当时仅留在岸边的两名摊贩给目击到了。
当时苏园踩水轻松过河的那招功夫,被俩人瞧得正着,为之喝彩不已。回家后,俩摊贩就说给了家人和邻居听。在次日摆摊的时候,再说给一众卖菊花的摊贩听。摊贩们听说听‘鬼’被抓了,问题解决了,万般感激苏园。他们终于可以好好卖花,不必再因菊花滞销而苦恼生计了。
众摊贩一方面感恩于苏园,想赞扬她为民办实事,另一方面也想多多宣扬,赏菊大会闹鬼的事情是假的,希望有更多百姓能听到澄清,来正常游逛赏菊大会,令他们生意好起来。
所以,这件事就宣扬得就比较迅速。
就在众百姓们对苏园十分崇拜之际,忽然有一条传闻说,锦毛鼠白玉堂竟不珍惜苏姑娘。大家怎能不气愤,纷纷为苏园抱不平,叹白玉堂是负心汉,竟辜负了那么好的苏姑娘。
苏园在听说了外面传闻的情况后,意外地挑了挑眉。
“比我想象中更厉害。”
“老大,我感觉那些传闻说得越来越过火了,甚至编故事瞎说起来。”
“哦?”苏园一脸好奇。
“他们说白五爷心里其实根本没有老大,他满心都是江湖侠义,不谈儿女情长,娶老大只是看中老大的武学天赋,为了传宗接代,生一个和他一样厉害的儿子继承他的武功。”
苏园点了点头,“这传闻好,符合他性子特点,有几分可信。说不好,他心里真这么想。”
“老大,五爷不是这种人!”孙荷忙为白玉堂解释。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苏园意指孙荷不是白玉堂,怎么会知道白玉堂心中的真实所想。
孙荷动了动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挺小的一件事,如今闹得这么大,满城都在骂白五爷是负心汉,辜负了老大。等白五爷回来了,凭他那桀骜的性子,若听到传闻,肯定会介怀。那老大和白五爷的感情还有可能恢愎如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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