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她就已经明白了,做什么也不要惹到女人,这是她两个兄长用血的教训给她上的课。
伊山放下往嘴里咕咚咕咚倒水的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还没吃饭呢,林含柏是要上哪儿去?”
陆蕊拉着她坐下,喊来老板点菜。
“不关你的事不要去管,不是早就喊饿吗,多吃点。”
有些东西只有懂行的人才能知道,比如陆蕊,在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猜到林含柏拉着容初离开是为了什么。
陆蕊灌下一口凉茶,在心里默默道:萧大夫保重。
她偷偷瞅了一眼身边的人,你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不过这样的生活,也该满足了。
在山寨里,还是一人一间房。而在军营里,大通铺睡着,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挨着这个人,夜里翻身,还可以装作无意的碰到她。
在黑暗的夜里,耳边只有熟睡的呼吸声,温度却不容忽视,略微缓解了她的渴望。
大大咧咧的伊山自然是察觉不出来她的小心思。
可是心里的情,压抑的久了,总会爆发的,她能忍到何时?
伊山能忍,林含柏不行。
小二把她们带到房间门口“客官,您有事叫我哈。”
就准备下楼去忙别的事,却被林含柏给叫住,一锭碎银子飞入怀里。
“你去烧几桶热水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多跑几趟脚,这可抵得上他一个月的月钱呢!
“哎!您稍等,我这就去烧!”
林含柏看着他下楼,笑了一下,反手把门关好。
容初觉得自己不应该坐以待毙,拉开凳子坐下,抬手倒了两杯茶:“坐下说。”
林含柏愣了下,旋即笑开来,她爱极了她的这幅表情。
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于是顺水推舟:“好啊,你要同我说什么?”
也不揭穿她,好整以暇地抱了胳膊坐下。
路上为了节约时间抓紧赶路,林含柏连水都是省着喝的,就怕方便和寻找水源浪费时间。
这客栈不大,想是为了节省成本,茶壶里连片茶叶都没有,是清水。
一看就很甘甜的水摆在面前,林含柏咽了咽口水,仰头灌下。
一杯下去,反而更渴了,干脆拎起茶壶往嘴里倒。
动作太急,有些水溅出来,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滑向深处。
容初不自在起来。
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低了低头,盯着木质的桌面发呆。
林含柏把那一壶水都喝完,长舒一口气。
“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说吧。”
“我,我,我……”容初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林含柏没了耐性,抬手制止了她。
善解人意的问:“这样吧,我来问,你来答,如何?”
容初:“好。”
“你早就想好要把我扔下了是吧?”
“……是。”纵使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
“所以你那日同我说的话,只是为了补偿?”
“不是……是。”应该也是有这个想法的,不然依着自己的性子,不会主动到那个地步。但我若不是真心喜欢,也不会这样去做。
“我爹不让我离开,你也知道?”
“……嗯。”
“你有把握活着回来吗?”你在那张纸上写的内容,是真的吗?
“……”
“回答我!”
“没有。”
林含柏站起来,靠近了她,一手钳制住她的下颌:“乐初容,你可真是厉害呀!我那般信任于你,你居然敢辜负我,我被你骗得好惨。”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她咬牙切齿,气眼前的这个人,也气那个轻易就丢盔卸甲的自己,太不争气。
武者的臂力有多大,她不过才用了一点力气,白皙的肌肤就红了。
容初受痛,不适皱眉,但没有躲闪。
这是她欠她的。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伴着小二高扬的声音:“客官,您要的水我提上来了。”
容初如释重负。
狂跳的心,迎来了些许的歇息。
小哭包长大了,那个哭哭啼啼叫着乐姐姐的小孩,知道跟乐姐姐动手了。心情有些复杂,却想到这改变是因为自己,就没了责怪的心思。
林含柏见她放松的模样,倏而笑了,你躲得过去吗?
她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放任她去给小二开门,总归是追上了,躲不过的,也不差在这一时半会儿。
等小二把水泼进桶里,调好了水温,容初说:“你先洗,我去外面转转。”然后就想开溜,林含柏早就防备着她想逃,一把抓住了她。
“跑什么,一起啊。”
“不,不用了吧。”
“自然是要的,我还要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
萧启这边,也是痛愉参半。
快乐是快乐,但这快乐太多了。
过犹不及,实在受不住了。
闵于安却不肯放过她,她心里有一口火,必须泄出来。
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在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中,她逐渐平息。
这时候,距离锁门,已过去了不知道多久。
门外的柯伍双腿打颤,实在是站不住了。夜渐深,气温就一点一点的凉下去。她站得累了就坐下来,但是台阶也很冷。于是就只能在门口来回的走动,她心说,我真是为了公主两肋插刀啊,这一夜下来,不加钱说得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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