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样的情况下,我什么都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体力耗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会被海水填满。我满脑子里都是怎么活下去,怎么带着黑羽从这里逃出去。
人的求生欲真的很强,这种发自本能的行为超脱了大脑的控制。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在游动,这个行为只是让自己不要沉下去。
我发誓,就算是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抱佛脚的时候,我也没有现在这么努力过。
一条珠璃你要撑住啊!还有黑羽快斗你也是,你可给我撑住啊!
别等我好不容易出去了,你却因为溺水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是不是对不起我一条珠珠的初吻呜呜呜……
我在这么努力,请你也努力点啊混蛋!
被海水和我冲散的柯南,我找不到他。在海水中几乎快要被波流吞没的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折返回去找他,更何况,我连他在什么位置都不清楚。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但是……此刻的我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我想要救他,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被海水给呛到,也不知道自己游动了多久。后来我把手电筒给弄丢了,因为长时间咬在嘴里导致脸部肌肉也酸痛得要命。
渐渐的,我在体力和精神力被缓慢啃噬殆尽的痛苦中失去了知觉,印象中最后的痛苦,是我又呛了一大口的水,再然后,就呼吸不过来了。
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了黑羽的声音,他叫了我的名字。
这大概就是幻听吧,他的状况比我惨多了又怎么有力气叫我呢?
被幸运女神眷顾的我并没有成为这场灾难中的遇难者。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我在遍及全身的痛苦之中醒来,眼皮沉重得要命,好像被人用胶带粘住了上下眼睑。刺目的白光让我无法直接睁开眼睛,连眯起一道缝隙都感到十分吃力。
耳边没有了持续了很久几乎已经入侵大脑深层的水流声响,平静一片的氛围久违地让我感到了祥和的安心感。
那种昏迷之前还带着的浑身紧绷的神经,总算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可放松之后席卷而来,便是布及浑身的疼痛,从皮肤,一直到内脏。
我吸了一大口气,或许是用力过猛的缘故,胸口被冲得一阵刺痛。但是比起被海水灌进肺部,呼吸空气的感觉真是感动到让我想哭。
等下……
我是已经获救了吗?
恍惚的意识猛然清醒了过来,睁眼的瞬间被明亮的光线刺得有些酸痛。我朝着光源看去,半开着的玻璃窗前,轻薄的白色窗帘被风吹的扬动着。
窗外的天空碧蓝如洗,明朗得连云朵都没有。
还真是个好天气啊……
逐渐习惯了这个环境的我终于反应出了在一片未知之中应该有的灵魂拷问:我是谁?我在哪?
倾斜了九十度的视角让我意识到了自己处于躺着的状态。
对哦,如果获救了的话,我现在应该是躺在医院里吧?
对了……
“黑羽君!?”我惊喊着支起了身体,下意识地挣扎起身,却不想没有控制好力道,直接扯倒了床头边的吊架。
架子倒在地上发出哐哐的声响,除此之外,并没有我想着的那个人回应我。
只有我一个人啊……
彼时,我的左手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而拉倒吊架的,正是连接着药水袋和针头的输液管。
哦豁。
我不小心把针头给扯出来了,鲜血从针孔出从最初的一个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大血珠,最后,在重力作用下,顺着手背的弧度流了下来。
惹,我还在发什么呆哦!
我慌忙按住了手背止血,准备用手肘去去按护士铃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推门准备进来的是两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左边那个是个飞机头,右边的大背头还戴了副黄色的有色眼镜。
嗯??这不是凛凛花的两个小弟大河内和小宫山吗?
这两人见到我坐在床上,抬起准备跨入房内的脚就这么僵在了半空。大概在和我产生了三秒左右的目光交汇之后,二人的表情逐渐扭曲,嘴边越长越大。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嗨。”我打了声招呼。
见到我如此,门口的两个人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了,他们也顾不上回应我的招呼,扭头就往外跑,跌跌撞撞地出去时,居然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这种温柔细致的关门动作由这两位极道选手过于凶猛的体型做出来,实在是显得非常诡异。
等下?什么情况?这两个人怎么回事?看到我要这么惊讶吗?
想来多半是去叫医生或者是去通知我妈了吧?
我盯着重新被关上的门看了几秒,还没来得及低头去看手背上的血止住没有,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毫无节奏的杂乱脚步声在向这里逐渐靠近。
随着脚步声在门口的停下,病房的门也被猛地拉开了。
“大小姐!对不起!”
“大小姐!是我们没拦住!”
猛男发声x,却不见二人身影。
我还琢磨着小宫山和大河内这俩人为什么突然道歉呢,就在他俩的猛男咆哮声落的下一秒,从门外涌进来了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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