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松,与那个打头驾车的车夫笑道:“大约同我们一样,是赶路之人,囊中羞涩,住不起客店,便只好宿在荒郊野外,不打紧,我们赶我们的路!”
车队从这男子身旁依次而过,适才说话的那个车夫见这男子满面风霜,衣衫破旧,脚踩烂了帮的皮靴,张口就向男子问道:“喂,我问一声,这里到开化县还要多远?”
他声音响亮,但这男子却恍若未闻,只管埋头磨自己的短刀。车夫等了一等,不见他回答,不禁疑惑,难道这人是个聋子不成?
老大见状,双手抱拳,笑着问道:“兄弟,敢问此地距开化县还有多远?”
那男子方才抬起头来,往后略一偏头:“过了前方那座青牛山,再走四五十里,便是开化县的县城了。”
老大手下的一帮子车夫纷纷喜笑颜开,七嘴八舌道:“这下可好了,赶到县城内,赶紧找一家客店,洗个头脸,喝上两杯老酒,再睡个好觉。”
老大也觉喜悦,又是一抱拳:“兄弟,多谢了!兄弟晚饭可曾用过?我们车上水和干粮还有些,如若……”
男子不等他说完便点了点头。老大伸手从马车里摸出一个装水的皮囊和几张大饼出来,一并抛与男子。男子接过,拔下塞子,用袖子擦了擦皮囊口,慢条斯理喝了几口。水喝完,又将皮囊重新还与老大。
老大吆喝身后车队:“走!”
男子忽然道:“青牛山上有劫匪。”
老大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男子道:“因为我傍晚刚和他们打了一架。”
老大问:“兄弟你不要紧?”
男子道:“伤了两个人。”
老大踌躇道:“这如何是好……”
车夫便问:“他们大约有多少人?”
男子道:“不清楚,七八个人总有。”
老大心道,你以一挡八,还伤了两个,我们十来个人还能打不过那几个小贼?便笑了:“不打紧,我们人多,再不快些,就来不及了。”
男子刚想告诉他自己只是以一挡俩,八个人大约是打不过的,但车队已经缓缓往前去了。男子也并不阻拦,低下头去,继续磨自己的短刀。
过了差不多半个,忽听前方有打斗的喧闹声传来,一时间,人喊马嘶声。原来是车队狼狈逃了回来。车队的后面,还跟着几个劫匪。
男子这时慢慢站起来,手上拎着刚磨好的短刀。男子眼睛望着劫匪,屈指弹了弹刀锋。刀锋铮铮有声,端的是锋利无比。男子听这声音,不禁满意笑了。
青牛山的劫匪本与车队诸人打了个平手,仗着这边地头熟,若是再能放个冷箭,使个暗招,还愁抢不到东西?但见此时对方又多了一个人出来,再一看,竟然是傍晚刚jiāo过手的,此人武艺不见得多高强,却心狠手辣,上来就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架势,甚是难缠。当头的一个劫匪不禁头疼,若是车队有了他做帮手,这下输赢就有些难说了。
与这男子jiāo过手的劫匪便喝道:“这里不关你事!识相的,便退到一旁去躲着!你不来捣乱,咱们也不会和你过不去,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yin测测笑道:“不为什么,就瞧你们这些小贼不顺眼而已。”
适才说话的那个劫匪气得笑了:“好!好!”
车队老大见劫匪和这男子说话竟然有几分忌惮似的,料他武艺必定高强,忙叫道:“大侠,请助我等一臂之力!”
男子道:“兄弟虽会些武艺,大侠这二字却当不起。不过,这个忙还是可以帮你的。”
男子一直面无表情,对人爱答不理的,忽然就这么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大心内便觉有一丝儿春风拂过,不由得生出些亲近之意,因此着意将他看了一看。其人身形修长,肤色虽然黝黑,鼻梁高挺,剑眉斜飞,一双桃花眼,若不是鬓角处横着一条颇显凶恶的伤疤,可以称得上是好相貌了。
老大不禁心想,这人虽然看着落魄,却断不会是粗鄙村夫一类的人物,看着倒像是世家子弟,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落魄至此,真是可惜。
老大手底下的那些人则暗暗欢喜,心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