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溪临走之际还将蜜罐一道带走了,等明姝反应过来,人早就出了洛阳城。
明姝一屁股坐在榻上,咬牙切齿,蜜罐底部有两字,是余阳。
余阳出的蜜糖,且余阳距离秦淮不远。
长公主此行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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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气了两日才平静下来,而此时孙太后回来,安太妃则去了秦淮。
“她去秦淮做甚?”明姝不明白。
“不知,我累了,你莫要来扰我。”孙太后累得腰背都疼,觉得小皇帝碍眼,吩咐人将她赶走,自己舒服得躺下。
明姝丧气,一个两个都这么对她,磨磨后槽牙,临走将初九带走。
回去的路上,初九蹦跶得尤为欢快,“陛下、陛下、陛下……”
一人一鸟坐在了笼子里,初九抬首看着巨大的笼子惊得扑腾着翅膀,明姝一把拍着它的脑袋:“安分些。”
秦棠溪,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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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秦淮对岸后,秦棠溪令人去通知天理教教主见一面。
江知宜拖着病体反对,道:“殿下不知,她对你恨之入骨,见面必会设埋伏。”
秦棠溪摆手:“无妨,见一面罢了。”
平静的态度中透着魄力,令江知宜自惭形秽。
天理教很快给了答案,请长公主孤身入城。
作者有话要说:明姝:我是人。
第98章 不要脸
“天理教是得了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了,莫说让殿下亲赴,就连我都不去,痴心妄想。”
一人叫嚷了两声,气得原地打转,其余人也是一副晦深莫测之色。
长公主却尤为镇定,目视着平静的河水,将士在岸边安营扎寨,眼下是黄昏,伙夫在准备晚饭,烟火慢慢地被吹到了空中,接着,飘过了对岸。
她蓦地一笑,道:“我一人去足以,不过你们在这里也做一件事,不能干等着。”
其他将军不明白,只见长公主潇洒地回到自己的营帐休息。
翌日清晨,长公主换了一身青色的裙衫,春日里河边冷,又加了一件披风,唤来船工,自己一人去了对岸。
一河之隔,两地为国。
到了对岸后,秦棠溪下船,也不抬首,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襟口。
脚踩在土地上的时候,城门就开了,有人亲自迎了出来。
秦棠溪认识来人,信国公帐下猛将如云,随便扯出一人便可镇守一方,犹如周辛。
面前的男子唤王莱,不惑之龄,他见到长公主后皱眉:“殿下孤身而来,虽说有魄力,可太危险。”
“王将军,许久不见,细细一算,我们有三年没有见了。大魏新帝是信安王的女儿,并非出自乾宗一脉,你为何转投天理教做一贼寇?”秦棠溪平静道。
王莱低头:“我无颜见殿下,但大魏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信国公保卫大魏,不该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我只想替他讨公道罢了。”
秦棠溪冷笑:“你投身天理教就能他讨公道了?信国公与天理教关系匪浅,想给他清白,就需证明楚襄王的清白。你们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领我去见霍屏。”
王莱愧疚得抬不起脑袋,微微后退两步,慢了长公主两步。
越往里走,潮湿的气息就慢慢地消散开来,走到城内的时候秦棠溪顿住,装作想起一件事才道:“周辛去了边境。”
王莱脸色一白,讪笑道:“殿下好手段。”时至今日,他们哪个不恨魏帝。
魏帝高枕无忧,坐在洛阳城内享受着富贵,早就忘了是他们拼死守住边境,喝水还不忘挖井人。
君子守社稷,将军守国门,魏帝所为,令人发指,也寒了不少将士的心,这也是边境无猛将,乌斯敢来挑衅的原因。
乌斯最乐意见到的就是皇帝杀了信国公。
秦棠溪却道:“霍屏也好手段,除你以外还有谁?”
王莱回道:“除周辛外活着的都来了。”
秦棠溪眉眼狠狠一蹙,唇角扬起冷笑:“信国公曾言个人恩怨犹在国家之后,你们这般做来是叫他从棺材里爬出来。”
王莱猛地抬首对上长公主,愤恨道:“他死后可入殓了死后可用棺木葬了?”
秦棠溪倒吸一口冷气,自己愧疚道:“孤叫人葬了,与他夫人一起。”
王莱又问:“可曾有碑?”
秦棠溪缄默,王莱冷嘲道:“殿下觉得他是叛徒,可他在我们心中是一战神,再不济,也是一位英雄。他只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手中,这是耻辱。殿下觉得我一人错了不要紧,可那么多人呢?”
同时那么多人叛离大魏来到秦淮,就不一定是他们的错了。
“眼下为帝者仁德有为,必会还他清白,你们这样一来,只会令他蒙羞。”
秦棠溪的话过于苍白无力了,就算她自己也不知该怎样来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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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台被杀后,府邸就被天理教占了,霍屏等人顺理成章地住了进去。
王莱将长公主送至府台府邸门口,轻轻道:“殿下放心,我们会保护您的安全。”
秦棠溪致谢:“多谢。”
一人府门后,就见到两侧执戟而来的将士,目视前方,接着来了几位中年人。
他们见到秦棠溪后都很惊讶,“殿下亲自赴约,就不怕走不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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