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半年来越显杀戮本性,朝堂上政事不论,但屡次刺杀平儿就让人不耻。
秦棠溪闻言后并没有触动,反添了两分笑意,“所以王妃还是为了自己。”
“保命罢了,若长公主能确保陛下对明姝没有杀心,我就此罢休,带着明姝远走高飞,再不问洛阳事。”
秦棠溪蓦地冷了眼神,她对明姝是喜欢,不可能让明姝离开自己的视线外。
信安王妃握着她的命脉,所以才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
秦棠溪深知自己的弊端,也没有去做否认,面对信安王妃平淡中的凌然,她只能选择后退。
“王妃想法,与孤甚为契合。”
“长公主这是答应了?”信安王妃露出满意,面对强者的示弱已然不易,相对于秦棠溪的手段,她握着的只有一个。
明姝。
她不明白秦棠溪为何那么喜欢明姝,不顾伦理、不顾纲常的喜欢到底是见不了阳光。
皇室中人的想法与其他人不同,秦棠溪或许是习惯孤独,初尝感情禁果后忍不住埋进雷霆之地。
女子相恋在本朝是受律法保护的,但姐妹相恋还是头一遭。
“答应了。”秦棠溪咬牙,舌尖抵着牙关,“我也有一条件。”
“什么条件?”信安王妃屏息凝神。
“明姝若为帝,婚娶一事必须听我的。”
“不可能!”
信安王妃勃然大怒,“古今有礼,你二人结合本就是有悖伦理,如今你要掌握她的亲事,你不如说做了皇后为好。”
话落下的瞬间里,秦棠溪眼中愈发暗沉,引着光色而不见光亮,唇齿间渐渐失去了磨合,唇亡齿寒,她要的无非就是明姝的亲事罢了。
“我也可以带着明姝离开,天涯海角,我平安,她则平安。你与我之间,哪怕知晓你是她的母亲,她也不会听你的。这就是我所掌握的,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明姝是我买来的人,她只听我的。”
猎人对自己手中猎物掌控远远超过往外超过人的想象,明姝对秦棠溪的依赖是难以用言语衡量的。
“血脉亲情是你无法左右的。”信安王妃怒到极致。
秦棠溪淡笑,就算今日信国公夫人活着,明姝也未必会听她的。
小姑娘自小就是她看着长大的,继承了信国公夫妇的纯良,不知险恶,若是为帝,仁德有余,手段不足。
“王妃,您要试试吗?”
长公主成竹在胸,一时间,信安王妃也拿捏不住,明姝那日间言辞中皆是对秦棠溪的喜爱,相比较而言,她这个母亲就只剩下虚无的血脉了。
眼前局势被捏在对方的手中,信安王府所做的不多,多事还是要依靠长公主。
信安王妃想得很清楚,明姝还小,耽误几年也可,她颔首答应下来。
“我答应殿下的条件,但请殿下牢记伦理纲常。”
“王妃答应就成,这些时日还请您在府上不要出门,皇帝的兵在深山中,不需我动手。”秦棠溪唇角隐着笑意。
信安王妃心里骂了一句疯子,这样人的心思远远琢磨不透,她懂得自己的弊处,这个时候不会跟疯子硬碰硬。
她站起来,如释重负,“我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
“王妃慢走。”秦棠溪逐客了。
信安王妃自觉不和疯子计较,接过婢女手中的大氅穿好,迎着风出府。
登上马车的时候远处一人疾驰而来,马蹄飞快,顷刻间就到了府门口。那人猛地勒住缰绳,下马的时候整个人翻下马背,摔得人心口一颤,但那人一点都不觉得疼,快速站起来就朝着府内飞奔而去。
信安王妃看过全景后,心口有些心疼,刚才那人分明是明姝,她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抬首凝望着长公主府门口的匾额,心口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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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摔了一跤后,起初不在意,走过数步后就感觉到一阵疼钻入骨子里。
渐渐地就抬不起脚了,只好喊了婢女扶着,一步一瘸地走回卧房。
那厢的秦棠溪刚回到卧房,通过窗户就见到走路不对劲的小姑娘,一步一步走近,清晰可见那张脸上满是痛苦。
她急忙迎了出去,“这是怎么了?”
“下马的时候摔了一跤。”明姝朝着殿下伸出手,摸到纤细的手腕后心口的阴霾这才散了些。
秦棠溪伸手扶着小姑娘,手搭在腰肢上,“不是说了坐车,怎地又骑马了。”
明姝一怔:“对哦,明明坐车了,怎地又骑马了?”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小姑娘都忘了疼。
秦棠溪则是又气又好笑,扶着人进屋后就脱了她的衣裳。
纵冬日里衣裳厚,腿上也磕磕绊绊碰出许多青紫的痕迹,一摸上去,小姑娘就疼得皱眉。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又吞回腹中,让人去取了药膏,自己给她盖好被子。
明姝的眼珠子转了转,想到江知宜的事情后心里就敲着鼓,“殿下,秦淮剿匪一事可有结果了?”
“没有,你怎地问这件事?”
“就是问问罢了,今日在户部有人问了。”
“你若问,我就告诉你。”秦棠溪没有疑惑,趁着婢女去取药膏的间隙里同她好好说道说道:“陛下令人去压制,私下里是想屯兵,假意败了以后还想另派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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