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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天河拍拍白虹的肩,对视的那一眼意味深长。
    后者明白,他想说苍就是自己缺失的那一魂,如果没有吞噬他的决心,只有离开才是上策。
    看似已经心如明镜,可苍回来后等了很久,也不见白虹对他开口。
    他突然开始好奇,在白虹眼中自己究竟是值得信赖的主人,还是随时可以吞吃的口粮?
    若是前者,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应该开心。
    要是后者,他往后的前途无忧,不再是帝尊欲除的破铜烂铁,更值得高兴。
    他就这样矛盾着,煎熬着,越是看兄长与白虹淡然处之就越是着急。
    终于有一天,他先按捺不住了,一把九阳真火将帝尊的兵器库燃成焦土。
    背靠着足以将昆仑寒谷融化的冲天火舌,苍神色黯然,又怀着难掩的激动。
    “世间宝器付之一炬,白虹,你永远会是帝尊重视的剑灵。”
    三界再无苍氏铸剑师,所剩不多可唤醒剑灵的名器也毁于一旦,若帝尊执着于他的剑匣,就只能走上苍铺下的死路。
    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引来帝天遥震怒,他大发雷霆,将苍关押在不见天日的寒谷深处,终日只有呼啸的冷风与刺骨的寒意与他为伴。
    此时,他才真正明白父亲跳下悬崖时的心境。
    原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篇幅开始变长了,有点着急收尾了,希望小可爱理解呀。
    第155章 支线4 他沉寂始终,从未醒转
    只要心中牵念的人安好, 便是值得。
    那个被自己称作懦夫的父亲,那个一向怕疼又隐忍着从不表现的父亲, 曾有这般思量……
    苍看着自己被镣铐紧缚的双手笑了。
    笑着笑着, 又哭了。
    “爹,原来这就是你做出的牺牲吗?我尚留得命在, 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可你被冰封在地下,被困束了这些年,你……爹,对不起……”
    寒谷禁地有如深井, 只有巴掌大的一方天空,每天日升月落, 带来奢侈的光明与永寂的黑暗。
    帝天遥对苍的惩罚远不止禁锢, 每天都要从那井口丢下一具皮肉都腐朽了的尸骨, 要他时刻记得族人的死是因他所害。
    但帝尊不知的是,每往下丢一具,他便会踏在那尸骨上继续望天,扔的越多, 他离天就越近, 直到被铁链束缚着再登不上一步。
    他被囚禁的日子, 苍天河为能早日见到胞弟加速了锻造剑匣的进程,在得到帝尊准允后成了数年间唯一进入禁地,与苍交谈的人。
    那时的苍除了望天别无他事,没了唯一的精神寄托, 哑了多年,都要丧失了说话的本能。
    苍天河心疼这样的弟弟,两人跪在苍氏族人的尸骨上,几欲痛哭一场。
    可做兄长的红了眼眶,弟弟却平静的令人咂舌,苍天河不禁动容。
    “阿苍,我们不做这差事了,我们逃吧,一起逃吧!”
    “逃……能去哪儿?”
    “隐匿人间,逍遥一日算一日。只要你想,我们可以一起逃!!”
    “哥哥,这样太累了……父亲逃了一辈子,还不是落得一身狼狈。我很抱歉因为我的自私将你牵扯进来害了你,可我……”
    “何必再说这些,你就算不想自己,也要想想白虹。”
    思量许久,苍天河才决定道出事实。
    “白虹他……又沉寂了。”
    提到白虹,苍终于落泪,像个孩子一样,把麻木多年的情感宣泄于一时。
    他哭的那么悲伤,那么绝望,以至于苍天河不忍对他说出真相。
    “阿苍,初被唤醒而未吞噬生人的剑灵只是灵体,若他不为你献身,是不可能治愈你的伤势的,你可知为何被刺穿心脏的你化险为夷,至今生龙活虎。”
    苍瞪大了眼,似乎过去许多年都不曾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沉浸在白虹为他创造出的安逸假象里,心安理得。
    “你用七年时间唤醒他,打动他,用二百余六根魂钉为他修复断刃,而人身骨骼数目恰好与之相符,你何止是替他复原剑魄,你根本是为他重塑了人身啊!”
    苍天河忍下哽咽,颤抖着声音继续道:“你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将三根魂钉给了你,他用三根护心魂钉,换了你的性命……”
    “不可能!那是星海陨铁,只能铸剑,不可能救人!!”
    “早在他睁眼的一刻,你就成了他剑魄的一部分,傻弟弟,你是他的,你早已是他的,他爱着你,就像爱护着与他骨肉相连的魂元。连他自己都认定对你的感情不过是对猎物的依赖,可当他从索取转变为付出时,他的感情,就已经是爱了。”
    苍天河咬着牙,按着苍的肩膀,迫他直视自己,直面现实。
    “醒醒吧,相信吧,你从来不是孤身一人,现在逃还来得及!”
    苍忐忑着仍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知他做出决断须得深思熟虑,苍天河在旁助攻。
    “剑魄不全的白虹不堪一击,他将护心魂钉给了你,旁人想杀他更是轻而易举,你已经陪他走到这里怎能半途而废?我的剑匣就快锻成,在他被捆绑前带他离开,答应我,好好过完这辈子!”
    “可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我……与你相同。”
    苍天河垂眸笑的温柔,他探出遍布刀伤的手,好似正托着一把无形而沉重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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