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情完了,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那人诡异一笑,抬起没有伤势牵连的左腿踹的虞扶尘身形不稳,一头栽进海里。
他会做出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说起来虞扶尘也算有心理准备才没被涌入口鼻的咸水呛个半死。
本想浮上水面嗔他一句不知轻重,可伸出手的一刻,虞扶尘发现异样。
他的身体好似被水泡封闭,难以上游,陷在不断下沉的绝望中难以挣脱。
可惜风长欢没有出手救人的意思,只怅然低喃一声:“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惜了,真正的苦海永远孤立无援,如忘川河般,载不起经年的怨念……”
他又哑然,盯着不知何时缠绕着桎梏住他双手的一团黑气出神。
顺向来处望去,源头竟是……黑子?!
“糟了,居然对你大意了……”
可惜漂泊与孤海,不止是虞扶尘,连风长欢也没了退路。
在视线尽头,虞扶尘看到那团黑雾纠缠着那人,令那人挣脱不得。
他想张口叫声师尊,可海水顶在喉间,只有呜咽随水气上升,身体不断下沉,等待着他的是深海无尽的黑暗。
虞扶尘本能的好奇,他不善水性却能在海中停留如此之久,的确有够奇怪。
可他更不解的却是师尊为何推他下水,莫非这才是找寻潮生族的捷径??
思绪停滞在这一刻,之后不知多久,他都处在下坠的空虚与惶恐中,脑中被死寂充斥。
待得黑暗中终于出现一丝光明时,虞扶尘面前蓦地多出一张怪异的脸来。
土色的长发飘散水中,眼里泛着不怀好意的异光。
此人双耳构造不同于人类,细长的耳角外长着鱼鳍般的耳骨,脸上布满富有光泽的鳞片,獠牙支在口外,能轻而易举把猎物撕成碎片。
虞扶尘目光一路向下,在感受到恐惧前竟是好奇占据他大部分意识,意外发现此人有着比凡人更加健壮的躯体,而腰部以下则是罕见的鱼尾,动作很是刚劲有力。
难道,这便是潮生族的鲛人??
分明是在水中,理应听不得话音,可虞扶尘却在鲛人开口时清楚听到了一种陌生语言。
鲛人龇牙咧嘴的示威,手中拿着鱼叉,直指他的喉咙振振有词,大抵是在威胁。
虞扶尘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顺其自然,被鲛人驱赶进海底建筑。
光线太过黑暗,他没法见得周遭的全貌,隐隐觉着是座庞大的宫殿,许是鲛人隐居的国度。
要真是这样,对于自己这个扰了人安宁的外来者,对方会处以极刑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就埋怨起不发一言把他踢下水的那位老鬼,倏而想起风长欢此刻状态也不容乐观,心又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虞扶尘急急忙忙想与人解释,嘴里发出一连串水泡,话音呜咽着模糊不清。
感受到他有反抗的意味,鲛人大吼一声甩起鱼尾,硬是将他推入黑暗的甬道。
再触碰的一瞬间,虞扶尘身体麻木,再难挣扎,只能在浮力作用下持续下落。
身体的沉重压得他几乎窒息,重重摔在平地时他的意识还有些混沌,竭力睁眼令自己保持清醒,可惜未能如愿。
他知道自己被人拖拽着走向冗长而幽暗的水洞,再之后便彻底晕了过去。
唤醒他的是一阵重击。
虞扶尘好像被千斤重压在身上,五脏六腑被碾压着几乎吐血。
他发出一声低吟,连咳几声,又听到那种陌生方言,沉稳的男声发出命令,他身上的重感顿时散去。
随后又有人揪着他的额发强逼他抬头,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被镣铐束缚着手脚,以一种十分屈辱的姿态跪在人前。
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张奢华大床,正斜倚着一人,水雾缭绕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墨绿色的鱼尾却很是惹眼。
望着那扭动的人鱼线,线条有致的腹肌,虞扶尘不由暗赞一句:好腰!!
可惜他艳福太薄,色心才刚有些苗头就被无情压制。
那人一勾手,他就被无情押上前去,难以抗拒的力道,以及浑身失力的他只能任人宰割,被扯开领口歪着头将颈子送到人面前。
“等……操!”
形势危急,虞扶尘没忍住爆了粗口,他的态度令对方非常不满,那高高在上的鲛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扫尾就是一耳光,硬是把虞扶尘偏着的脸打正了过来。
看到那人的面容时,虞扶尘有一瞬的错愕。
比起将他从海面押送至宫殿的鲛人,眼前这位则美了许多……或者说长相更接近人类,更符合常人的审美。
除去一头墨绿长发外,这人生了一双桃花眼,唇红齿白,鼻梁高挺。
放在修界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惜两颊隐约长了鳞片,一看便知不是陆上的生物
他的獠牙不似其他鲛人那般支棱在口外,被隐藏的极好,虞扶尘甚至觉得潮生族的鲛人有着化身为人的本事。
当然最惹眼的当属他腕上那串被海水浸得褪了色的红豆手串。
玲珑红豆,相思之苦。
看来也是个情种。
“修界的畜-生,九重天的走狗,竟敢在本皇面前撒野!”
听他终于说了句人话,虞扶尘嘴上不饶人:“放屁!你一言不合要吃人,还不准老子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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