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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
    直到他回宫后,便从新送来的邸报上知道为什么了这《长安朝报》和官报不仅是一家,竟然还都是由房丞相负责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周承弋:止戈和四公子掉马没关系,我不是还有长安地产,平平无奇小天才,现在又有了个猪刚烈!没在长安书坊写文,肯定不会掉马。
    房丞相皇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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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长安城现状
    朝中的邸报一般是每日罢朝之后出期,寻常时候只一页小笺,多的时候密密麻麻写满好几张,只有开篇空出一行写上日期,而内容按照重要程度以此书写,并不讲究什么排版,朴素的很。
    即便是后来加上了标点符号,也是十分考究读者的眼力。
    从南书房改制开始,邸报重新送入东宫,周承弋每天都会抽空看一下,而每到那时,他都忍不住吐槽官报的死板,赶紧抄抄人家《长安朝报》的作业啊!
    与他有着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个两个。
    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有了珠玉在前的民报,再看这官报实在难以忍受,然而不管百官怎么吐槽,官报依旧死不悔改。
    结果现在告诉他《长安朝报》和官报其实是一家的!
    周承弋忍不住回想了一下《长安朝报》的花里胡哨,又看了看手中这依旧朴素的连排版都省略的官报,深刻的感受到了房丞相的敷衍。
    同时,他也对着官报加页的文章开始沉思,自己已经掉马的可能性。
    周承弋之所以会察觉出端倪,是今日官报罕见多了一个总编纂有话的栏目,着重介绍了《天师录》这本书,而这篇单独出了一页笺文章的作者署名房云郁。
    这时候周承弋还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只奇怪,好好的丞相,怎么还负责搞报纸?这不应该是御史的事情吗?
    后来他拿此事问了皇帝,皇帝一脸理所当然,御史本为史官,后专司监察,任此官者必然坚持己见固执难纾,御史为镜可鉴对错,却不可尽信而从。
    将这委婉的话翻译一下就是,搞御史的都喜欢夹带私货,办报纸不太行。
    周承弋还是头一回上官方报纸,有些好奇的翻看,然后就发现那张多出来的纸背后竟然印着赵家楼的徽样。
    周承弋沉默半晌,怀揣着侥幸心理扯了扯嘴角,房丞相应该只负责官报这一块吧,朝堂之上实务繁忙,他哪有其他心思。
    路过的长夏听到这话,无情的拆穿他的妄想泡沫,殿下是说《长安朝报》吗?不仅房丞相会终审,有些拿捏不住的文章,也会送到宫里来呢。
    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祝春福便负责这些。长夏如此道。
    周承弋:
    殿下您没事吧?莫非今日的报纸有什么问题?长夏有些紧张的问。若是邸报出了事,司礼监首当其冲,他义父王贺乃司礼监掌印太监,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周承弋心累的摆摆手表示想静静。
    不过后来他寻思至于为什么是寻思而不是去找当事人打探,周承弋总觉得只要从他口中说出赵家楼三个字,就会成为掉马。
    皇帝那招无中生有给周承弋造成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
    总之,周承弋觉得三个笔名负责的方向都不同,应当不会叫人产生联想的,不过便是如此,也需要注意。
    长安地产名下的《江湖都是我的传说》刚开始连载,他不打算坑文,至于平平无奇小天才和猪刚烈还是暂时封笔比较好,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所幸他现在手头上三个坑都已经有主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写的,搁置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在这些问题上过多纠结,还不如把时间用来写《误国》呢,最起码自己爽了不是。
    周承弋这么一想,就迫不及待的把邸报一丢,快步走到书桌前铺开纸,打开抽屉看了看里面所剩不多的羽毛笔,沉声念叨了一句,一年之期将至,是时候找天鹅兄讨点羽毛了。
    远在定国公府昂首阔步招摇过市的天鹅兄小细腿突然一顿,警惕的大张开足够将一人笼罩的翅膀,伸长了脖子往四周看。
    亭子里安阳长公主夫妻和惠敏郡主、周承爻四人打马吊,至于小世子周平晏则委委屈屈的躺在徐瑞曾用过的摇篮里,穿着徐瑞曾穿过的衣服,抱着徐瑞玩过的布老虎睡觉,眼睫上还挂着晶莹,显然是才哭过。
    周平晏是被折腾哭的,小孩子本来就身娇肉贵,他还没出息的遗传了他爹,稍微戳一下就青紫,看着格外瘆人,近来正是天气多变时候,周平晏打个喷嚏,新手爹妈都愁的不行。
    周承爻很怕儿子也跟自己一样体弱多病,听说穿他人的旧衣服能沾些喜气,遂来定国公府求了。
    安阳长公主无不同意,瑞儿虽然随他爹脑子不好使,但身体倒是好,长到如今年岁连发热也没几回。
    是,瑞儿身体好得很!定国公在一旁无比骄傲。
    然后旧衣服求来了,周平晏却不买账,大抵是不舒服,竟然难得放声大哭起来,直到惠敏郡主闻声而来,将徐瑞的布老虎塞给他才止了声。
    惠敏郡主是来打马吊的。
    云梦剧场步入正轨,《殊途》剧目每三日都要演上一场,早已经成熟了,其他新的话剧也雨后春笋往外冒,大抵是观众日益变少叫人心生忐忑,那演云梦狐的孟怜姑娘不仅身在曹营心在汉同别的话剧组勾连牵扯,后来竟一声不吭跑去了别的话剧担任主角!
    若不是花见月找师弟三生柳替演一回,那日可就直接开天窗了。
    惠敏郡主和符谦都很生气,不过人各有志,好聚好散便得了,没必要闹得太难看。只是云梦剧场与孟怜的所有合作都以需要重新考虑为由停摆。
    孟怜姑娘尤不服气,觉得自己并未违规,因何受此欺辱,还想要状告他们二人鱼肉百姓。
    此事发生之时正逢周承弋彻查朝中,外头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亦有风声鹤唳之感,有聪明的从那些突然客气起来的芝麻小官猜出一二。
    孟怜便是其中之一。
    自古民不与官斗,她自然不会真的状告,只是想要做样子吓唬吓唬一番。她见郡主和小公爷总是好脾气模样,便以为自己能得逞。
    然而她的小聪明并没有奏效,撞上的两个都是骨子里发狠的人。
    商场如战场,手段可不逊朝堂之上,符谦沉浮多年自是不用说,这点小手段在他眼里都不够看的,只似笑非笑的摇着扇子等看惠敏郡主的意思。
    汝川王与王妃都是刚烈之人,惠敏郡主又怎么可能是任人欺负的。
    她当即冷笑一声,一纸诉状先将孟怜告上了公堂。
    《殊途》换了女主角照样能演,而孟怜终将要为她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
    虽说如此,惠敏郡主还是有些郁闷,便时常来定国公府陪安阳长公主,结果就迷上了马吊。
    三缺一又邀请王妃,王妃不会这些,周承爻撸着袖子上了桌。
    嗑瓜子的王妃注意到天鹅的异常,迟疑道,它瞧着好像受惊了,无事吧?
    安阳长公主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没事没事,它在展示自己的羽毛唉,打的什么,怎么就胡了?
    放炮的定国公不敢说话。
    又是你胡,我今儿个都还不曾开张。惠敏郡主感觉更郁闷了。
    承让承让。周承爻收钱的时候就不咳嗽了。
    王妃看着还大张着翅膀警惕四望的天鹅兄,默默的重新磕起瓜子。
    数天之后,周承爻特意进宫同周承弋道,我的医药费你不用担心了,我自己能赚。
    周承弋好奇:那么大一笔钱,你怎么赚得?符谦做生意带你了?
    周承爻摇头,一脸神秘的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说了,快到点了,我赚银子去了。
    周承弋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喜气洋洋的背影,总觉得他这怕不是入了什么传销窝点,都想反手塞给他一本《天师录》。
    晚上睡觉,梦里都是被打断了腿的堂堂亲王殿下在长安街头乞讨,大抵是过于无语,周承弋这回醒来竟然没有半点迷糊,反而被自己的梦尴尬到脚趾抠地。
    你哥是亲王啊你清醒一点!他在心里疯狂呐喊。
    最终周承弋还是出宫了,单纯只是想出宫放松心情,绝不是担心傻白甜哥哥误入某组织。
    长安城近来依旧热闹,人毕竟都要活,疫情暂时没流出沧州,所以并无闭店关门的情况,反而因为不少惶惶从沧州临地跑来的。
    只是热闹中又多了几分沉重。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过于关注封建迷信,从皇宫到醉春楼的一路上,他竟然看到数个算命相面的摊子。
    便是上了醉春楼推开窗,一眼就见到了底下护城河边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捻着两撇小胡子,正高深莫测的掐指忽悠一抱着小孩的村妇。
    大师,您算出来了吗?村妇紧张的问。
    道士眉头一皱,嘴里发出一声嘶的倒抽气声,捻着小胡子拿捏着语调道,您孙子八字轻,身上阴气很重,怕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受了惊才会如此啊。
    说着他还说出了种种症状询问,什么呓语、乏力、叫不醒的,明明就是重感冒的征兆,却被他颠倒黑白说成是鬼气上身,乱了阴阳。
    那妇人本来将信将疑,这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眼神都惊恐起来,哭道,大师,这可要怎么办啊!我就这一个孙子啊呜呜,大师你想想办法吧,我求求你了,他还这么小,您救救他吧!
    这道士装作为难了一下,最后哀叹一声重重点头,好吧,本来此事贫道不该插手,然则你如此虔诚哀求,贫道反倒不好见死不救。
    他说着指尖夹出一张符在空气中挥舞两下,符突然凭空自燃,仿若神鬼手段,路过的人都是一声惊疑。
    他将符碾于水中用手指搅和两下,端至妇人面前,喝下这碗符水,今日之内必定康复。
    在她要接时,又退回一点,伸出另一只手来,解因果,渡灾难,不以命抵,便以金偿。
    妇人恍然大悟,立刻掏出了身上的所有银子,直呼谢大师,虔诚的捧过那碗符水就要给孙子灌下。
    官兵便是在这时突然出现,以扰乱治安蓄意谋杀的罪名将那大师逮捕,领头的捕快谨遵上头人的吩咐,抬手便将那碗符水打翻。
    妇人凄厉的尖叫出声,扑上去就要挠人,官兵将其压制住,讲她和孙子分开,后者送去医馆,前者带进醉春楼。
    醉春楼突然有三楼的贵客点了一出《天师录》,还送来一些天师的小物件,叫他当众表演一番。出银子的最大,说书先生立刻便照做。
    妇人一进来就见说书先生也夹着一符纸,在空中一晃便自燃起来,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呆呆的站在大堂里听着说书先生讲的那些东西,而捕头则匆匆上楼去富贵厅里见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周承弋,汇报情况。
    《天师录》的热度终究还是在那些识字的去的起酒楼的中上层人手里,而多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平民对此等事情一无所知。
    根据捕头的说法,乡下是封建愚昧的重灾区,有邪.教传教。
    周承弋皱了皱眉,手中杯盏落于桌面发出咯噔一声轻响。
    扫盲基层,刻不容缓。他声音微沉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吃完码。
    关于太子。
    太子是理想主义者,很多东西他不是不懂,只是坚持己见,而且他骨子里是不认可封建制度的,当皇帝会很为难的,首先要跟自己作斗争。
    皇帝温和派,专精技能温水煮青蛙,一切都有便宜爹解决,不过都要慢慢来。感谢在20210601 23:33:36~20210602 18:3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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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拼音
    扫盲教育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尤其是基层。即便是在周承弋所处的那个时代,扫盲处也直到千禧年之后才撤销,由此就可见任务有多么繁重。
    虽然户部登记册上仅有一亿人在籍,但交通的匮乏令这一亿人之间的阻隔比十四亿人都要大,而小农经济为主生产力跟不上的社会结构,也注定了读书的艰难和阶级固化。
    周承弋不用想也知道推广扫盲教育的困难。
    区区标点符号就足够让大半读着圣贤书的儒生以唇舌为箭、秉笔为刀,实行口诛笔伐之势,企图将火苗掐灭,更别说扫盲教育这等能让学阀的垄断体系直接崩溃的政策。
    不过这些不是周承弋该考虑的,他从来只负责提出,偶尔会参与到解决过程中,至于困难压力这些,留待给他便宜爹就好。
    反正他相信皇帝必然能看到这项政策困难背后的巨大好处。
    周承弋将后果抛诸脑后,开始思考合适的手段。
    提到扫盲,周承弋首先想到的是读和写,读对应拼音,写对应简体字。
    后者还好,从秦汉到如今,由大小篆转为隶书又转为楷书,其实每一种字体的诞生都是一种简化过程,化繁为简是为了更方便的书写和使用,并不会受到太大的阻碍。
    至于拼音,字典是自古有之的,注音也是自古有之,周承弋同样不担心提出重新研究更方便快捷有用的注音会被驳回,他担心的是由拉丁字母演化的拼音,会不会在古代水土不服。
    这种问题空想无用,还是得找人试验才行,而皇宫中不就有个南书房这个试验田吗!
    周承弋连夜默出拼音表,顺便弄了几篇注音的文章片段,大多是他《狐梦》的底稿,天一亮就拿上,顶着黑眼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南书房赶。
    倒也是巧,今日南书房搞了个师生联欢,欢迎刚刚参加完考试并当场开出成绩,却已经提前到岗上任近二十日的班主任杜冰箬和科任老师骆异。
    说起这事还是因为周承弋后面被迫监国,忙的实在抽不出空来,索性施压吏部,搞了个实习,把这两人先放了进来填岗顶了他的空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