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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几桶水,将买的调味品一一摆出来,旁边是从书房弄出来的纸笔和小桌椅,还有满满一大盆顺手从街上买回来没来及煮的米粉。
    时砚正在旁边另一个锅里炸油酥豆和花生米,旁边还码了一大筐萝卜,他准备亲自动手腌个酸萝卜,在弄个榨菜。
    顺便酸豆角和酸菜也要准备上。
    这些东西都是米粉必备,苗家因为以前做过这个,家里有准备,但时砚尝过味道后,并不打算用,那些味道不是他需要的。
    荷包蛋,蒜蓉,肉码子,都需要他亲自调配,按理来说时间非常紧张,有些东西,例如酸菜单是发酵,就需要好些日子,可他一点儿都不着急。
    这时候就显现出他活得长久的好处来了,见多识广,有独特的秘方,虽然不及自然发酵的好,但聊胜于无。
    先顶过眼下的难关,其余的慢慢来。
    腌菜的功夫,给旁边开了的锅里放些调料,然后在纸上随意记上几笔,至于写了什么,别说是现场都是些不认识字儿的,就真来个文学大家,也搞不懂纸上要表达的意思。
    锅里很快就传出一阵诱人的香味儿。
    香味儿传到后面厨房,苗老太坐在小板凳上帮刘二婶洗菜择菜,透过门窗看到外面廊下时砚折腾的背影就忍不住叹气,跟刘二婶絮絮叨叨的:“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家这女婿啊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就是心不向着我家。
    凤花在的时候,没想着和凤花一起过日子,不把劲儿往一处使。
    凤花不在了,我就更不敢奢求了。
    你说我们家都穷成什么样子了呀?他还能拿出钱给开云买那些不实用的花里胡哨的东西,才一天功夫,两个孩子心就向着他了。
    一两银子呢,要放我们家老爷还在那会儿,谁能想到他身上会有这些钱儿呢?”
    刘二婶忙着刷锅,只支棱着耳朵听,不说话。她算是听出来了,这苗老太太就是被人给惯坏了,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这话里话外就是说许老五有心机,藏私房钱,笼络两个孩子疏离她。这话现在能说吗?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当着人许老五的面儿说啊!
    以前还挺羡慕这老太太的,现在却觉得挺没意思,反正又没拿她的工钱,张口便不客气:“呵,老姐姐您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老五手里不缺钱,人又有成算。
    丢下你们祖孙三去外面娶一个听话能干的黄花大闺女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要拖着你们这老的小的不省心的,为了啥您心里一点儿数没有呀?
    再说了,咱们整条巷子的人谁不知道谁呀?你们家把人老五当下人使唤,让人和马夫挤一间屋,进你们家凤花的屋子就跟戏文里说的似的,还要提前沐浴更衣,两口子亲热完了,裤子一提就把人打发走。
    您上外面打听打听去,为着这个,许老五在外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事儿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受的了的!
    就这,您还想让他跟你们家一条心呢?做梦去吧!”
    苗老太被说的心里堵得慌,抹着袖子道:“那是我们家想的吗?是我们想的吗?
    我家凤花看上的是他家老四啊,童生老爷,长得好,气质好,会说话,人又活泛,就算日后不读书了,也能和凤花一起支撑起这一大家子。
    可他们家不地道啊,事到临头,进了洞房,才发现新郎官成了这样样不如人的许老五!
    大妹子,这么些年了,姐姐这心里堵得慌,你给说说,你们家遇上这种事儿闹不闹心?还能不能对许老五笑脸相迎?”
    说实话,刘二婶想不到,因为她们家儿子多,压根儿就不用考虑招赘的可能性。
    于是她手里哆哆切着菜,自认为非常公正道:“老姐姐,您摸着良心说一句,你家里这条件,值得让人家长得好,气质好,人还活泛的童生老爷入赘吗?
    您家里是有万贯家财呢?还是在官场上有人能给人开路?还是您家里的闺女貌若天仙温柔似水,让男人见了便走不动道儿?
    都不是吧!
    人那样的童生老爷娶一个比你家凤花好的黄花大闺女也是使得吧?您家凤花都二十岁的老姑娘了!
    你们一开始就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去的,被人骗了就别怨天尤人!都是贪心惹的祸!
    要么当时将事情闹开,找许家要一个说法。要是忍下来了就好好过日子!偏你家好生奇怪,闹了这么多,除了给大家瞧笑话外。
    小两口不像小两口,将来两个孩子长大了,听到那些传闻,脸上能有光啊?”
    苗老太被说的更堵了:“这说来说去,还都成我家的错了?他许家,许老四许老五就没一点儿错了?”
    刘二婶心说,当然有错了,可眼下不是你家落魄了,家里是人许老五做主了吗?那人有错也成了没错的!
    个脑子不清楚的老太太,你也就跟我这儿叨叨两句,在许老五跟前儿,你敢说吗?不敢的!可见你这心里也是知道厉害关系的!
    外头廊下的时砚嘴角忍不住抽搐,里面两位不知道他耳力好,站在这里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这滋味儿,不是酸爽二字可形容。
    眼下他的小火炉旁边一溜儿蹲了七个小家伙,闻着砂锅里冒出的香味儿咽口水。
    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响了一声,像是会传染似的,咕噜咕噜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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