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麦一进来,她就把蓝布往被子后面一塞,“怎么啦鬼鬼祟祟的。”
……也不知道鬼祟的是哪个。
刘小麦假装没看到她刚刚在干什么,也不提蓝布那事。
她已经想明白了,就算是最亲的人,相处起来也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认真太计较总会让自己不开心。天大地大,开心最大。
刘小麦直接把刘小萍给她讲的话又讲一遍。
“就像之前想把我卖了,我奶就先逼我下地挣工分一样。这次她想分家,就先挑拨各房的关系,把老刘家闹个鸡犬不宁。”
刘小麦这双眼睛看透太多。
分家这个事来的太早了。
在原锦鲤文里,分家在姚静开始偷偷摸摸做糕点去黑市卖之后才发生。因为二房不知好歹,嫉妒三房吃香的喝辣的,而他们只能手捧着窝窝头,于是恶毒的张秀红把三房投机倒.把举.报了。
张秀红还振振有词:“怎么了?你投机倒.把赚钱没带我们家分,糕点喂鸡都不给我家孩子吃一口,要是被举.报了我们还得陪着你遭殃!这是什么道理?被别人举.报不如被自家人举.报,我大义灭亲光荣了也是给老刘家涨脸!”
有锦鲤女主庇佑,三房藏好的糕点硬是没有被找出来,但也把刘老太吓了个半死。
她每天帮姚静和面揉面,姚静可是分她工钱的,老二家这是断她财路啊!
于是等缓过一口气来,刘老太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老刘家分家。把老二那一家祸害分的越远越好。
虽然不知道这事为什么突然提前,但来都来了,还能怎么着。
刘小麦看到她妈捂住心口大口喘气,连忙安慰说:“妈,你别气了,分家也有分家的好处。”
比如她这瘸腿,分家了自己过日子,自然不用装了。
“唉哟我的傻姑娘,你奶这哪是分家啊,她是要把我们二房给分出去!”张秀红冷笑起来,“我早该看明白了,就她那心思,都在脸上了。”
分家?那太扯了!那老虔婆肯定舍不得把小儿子刘四柱分出去。她现在宠老三家的那个野丫头宠的不成样子,张秀红看她也离不开三房。
那就他们二房碍眼呗。
张秀红咬着牙:“小麦,你去读你的书,这事你别管了。我跟你爸自有主意。”
分家可以,她非得挖出刘老太一大块血肉来。
以往因为是一家人,张秀红占便宜的时候还遮遮掩掩。现在还遮什么东西遮,她就不要脸。
刘小麦是很相信她爸她妈的战斗力的。
如果他们不会闹事,那天下就不会再有能闹事的人。
刘小麦放心地去上学了,结果傍晚回来,半道上又遇到四婆了。
四婆依然在喊:“刘小麦,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妈和你奶又干起来了!”
刘小麦:“……”
她是经历了一个怎样的奇妙轮回吗?
和昨天一样,她们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跑回老刘家。果然,张秀红同志和刘老太就在家门口演着呢。
老刘家门口围满了人,有的人还坐在树荫底下看,有的小孩子骑在大人脖子上看,热闹的不得了。
张秀红同志就站在人群中间,像自由女神像那样右手高高举起,手心抓着一块肥皂,生怕别人注意不到。
“来,大家都看看瞧,这块肥皂,潮乎乎的,是个人都晓得才被用过。”
张秀红转了一圈,把肥皂前前后后无死角地向周围的人展示。
四婆也和刘小麦他们一道赶来了,佝偻着身子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嚷嚷起来。
“确实,红子讲的不错,这肥皂才被用过!”
刘老太虎着脸:“别瞎讲!我们老刘家那么多肥皂,谁会偷用你的这块?”
张秀红冷冷地看她一眼,把肥皂贴着窗台放的那面一翻,“妈,你用的时候没注意到吧。我昨个晚上把这里划了道印子,现在怎没有了呢!”
四婆一看,立刻来劲了,大声作证:
“红子没扯谎,这块是有一道白白的小印子,都快被擦没了!”
四下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张秀红跟他们一起下工回家的,一到家就和刘老太吵起来了,那用这肥皂的显然另有其人。
老刘家除了一个城里媳妇姚静不用干活,也就剩下刘老太干着轻活可以提早下工了。
刘老太气得老脸通红。
张秀红还歪脖子斜眼睛地挑衅她。
刘老太受不了了,她“嗷”了一声就向张秀红冲来,准备用暴力教她做人。
张秀红一屁.股就被她冲坐地上了。
“妈,别打了!妈,我肚子疼!”
狂化后的刘老太根本听不见她的求饶。
直到刘小麦一马当先瘸着腿扑过来尖叫——
“妈,你、你流血了!”
“妈妈!妈妈!”
刘小豆和刘小虎也凄惨地跟上前,都仇恨地瞪着刘老太。
他们两个突然一左一右抱住刘老太的腿就开始撕咬、捶打。
“坏人!坏人!”
刘老太……刘老太已经懵了。
她瞪着一双老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张秀红的下面,殷红的血液弄的满裤子都是,都在泥土上湮开了。
张秀红眼神都散了,手捂住小肚子,嘴唇一张一合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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